皮若礼呵呵冷笑:“我五德镇最不缺的就是公道,哪用得着两个外人来还。不要再花言巧语,信口雌黄!快说是不是土匪派来的探子,要在我镇中卧底,好为匪人开关引路?”
顾紊心中好笑,讥讽说:“哈哈!你手下团丁撑死驴为图一时泄愤,就将无辜疯妇残忍掐死在镇口,还吊在树上伪装成自杀,这就是你口中的公道?”
皮若礼脸现诧异之色,问道:“你怎么知道自杀是伪装的?”
顾紊怒道:“如果是你上吊自杀,会用腰带在脖子上打个死结吗!”
皮若礼皱起眉来向左右看了看,叫道:“袁履乘,出来!”皮若信也大声叫嚷:“撑死驴,死哪去了!我数到五,滚不过来崩了你的狗头!”
撑死驴听到呼唤,从旁边院中连滚带爬奔跑过来,立正敬了个礼,慌张说道:“总指挥,我在!副总指挥见我手指受了重伤,特意准假叫我在房里休息。”
皮若礼说:“我问你,有人指认你杀死了一名疯妇,还吊在镇口树上,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你干的?”
皮若信也气势汹汹在一旁帮腔,拍着手里的大眼撸子,喝道:“他妈的,你要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老子一枪毙了你!叫你‘撑死驴’变成‘死驴’!”
撑死驴唯唯诺诺,说:“两位指挥,在座的各位前辈,你们不要听别人一面之词。我的确杀了一个人,不假,不过那人不是什么疯妇,而是私通土匪的娼妇。今天早晨我从镇外巡查回来,天还蒙蒙亮,一进镇口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在那张望。我冲她走过去,问她是干什么的。她说要把这里看仔细,我当时就起了疑心,问她看清楚了要去干什么,是不是要给打虎岭上的土匪通风报信?她支支吾吾不说实话,我又问她,是不是当家的带着孩子投了土匪,派她来打探虚实,好血洗我们五德镇。她被识破身份,转身就跑。我一把抓住她,问她往哪跑,她说要去打虎岭找她丈夫、孩子。我自然不肯放她走,就跟她动起手来……”
廊下众人一听“打虎岭的土匪”和“血洗五德镇”,无不悚然动容,面面相觑,每人脸上都带出惊惧之色。那位族长皮求祜忧心忡忡地说:“听说打虎岭上的强人上上个月洗劫了寨店村,人杀的杀,跑的跑,房子也都烧了。这要是闹到咱们镇上……”
皮若礼笑道:“求祜老,你不必担心,各位长辈、好友尽请宽怀。咱们平日养着乡团、民团不就是保境安民的吗?土匪真攻过来,我和四哥也会领着众位团勇弟兄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就算他们不打过来,我也早有打算,要找机会去剿了那帮十恶不赦、天理难容的罪犯!否则,我这四县总指挥当得也于心不安。”
他说得声情并茂,慷慨激昂,众人听完又安了心神,纷纷点头称是,在椅子上欣然自得地坐住。皮若信对撑死驴说:“你接着讲吧。”
撑死驴得意扬扬,又说:“那悍妇强壮得很,我俩打了个你死我活,要不是我心里一直想着总指挥、副总指挥平日的训教,拼着死也要护咱们全镇平安,说不定还要死在她手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胜得她,等我觉出她不动了才发现那娼妇已经死了。我本想一走了之,后来又想,土匪既然盯上了咱们这里,就不能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就把她吊在树上了。我的本意是给后来的土匪探子一个好瞧,叫他们知难而退,免了合镇的灾难。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闹上门来,听说这两个人一见那女尸就不依不饶,可见这窝土匪是有多猖狂!如果我所料不假,这两人多半就是那娼妇的丈夫和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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