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六点多就醒了,醒来时我感觉全身酸痛,身上感觉很拧巴,有些痒痒的,特别的不舒服。我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面容很憔悴,头发很乱很油,胡须也很长。我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搓,搓出一些汗泥来。我吓坏了,感觉自己这的状态很差,可却想不起来自己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可却感觉特别疲惫,没有多少力气。我尝试着回忆昨天的事情,很快就感到头昏脑胀,人更加疲惫。好不容易,我才记起了昨晚的失眠,记起昨晚自己最后一次看手机的时间大约是四点钟。我的大脑变得特别迟钝,在脑中运算自己睡眠的时间算了几次才算出自己睡了大概两小时。过了一会,我记忆力才好了些,想起了昨天的事,这些事让我变得紧张起来。
我马上去检查了房间的门窗,门窗是紧锁的,感觉不可能有人进来,可我却还是怀疑昨夜有人进来过自己的房间。看到房间里的凳子,我感觉凳子的位置被人移动了。我继续看了看天花板墙角,总觉得有摄像头,可仔细看天花板墙角都正常,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这让我感觉摄像头被拆走了,或者被安装的更隐蔽了。
当我听到周围有些人声,我想起了昨天那些议论我的声音,开始更加仔细的去关注周围的声音。我听到街上不时会传来一些人说话的声音,听了好一阵没有母亲与昨天那些亲人的声音,也没有陈如梦与医院同事的声音。他们的声音都消失了,像是离开了,可我感觉他们没有离开,他们就藏在附近。
当我想到了昨天的拖拉机声,心里再次一阵害怕,听了好一会没听到拖拉机声,这让我舒了口气。外面偶尔听到一阵摩托车声,还听到了以前早上经常出现的卖馒头的声音。这些声音没有像昨天的声音那样让我感到害怕,似乎一切都变得正常了,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我小心翼翼的拉开窗帘去观察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变得非常陌生。仅管那些花草树木都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可它们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生命力。房屋也的轮廓布局也看起来和以前没有变化,可有的墙面和窗户像是新安装的,有的墙面和窗户却看起来很破旧,似乎都被特意改造了。
在这种感觉下,我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警惕敏感起来。我一直盯着窗外,医院里好久都没看到有人,医院大门口的大街上也好久没有人,似乎知道我在观察。这种状态让我感觉有些孤独,让我感觉自己的家人已经抛弃了,医院里的人包括陈如梦都在躲着我。
“最近世界怎么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当我思考这个问题时,医院门口终于看到有个妇女走路经过,然后是一辆面包车,时间持续的久了些,又经过一辆摩托车。这些人与车看起来都非常真实,也看起来很正常。我回忆着昨天的那些记忆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感觉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于是我尝试着幻想着母亲及陈如梦与自己说话的场景,然后与昨日的那些记忆去对比。我明显感觉今天这种幻想的场景是假的,昨天的那些声音却是真实的,这让我感觉很矛盾。身上的拧巴感让我很想像平常一样去洗个澡,可刚准备去,又看到了昨天那桶没洗的衣服,脑海里浮现出家人与医院人鄙视的目光,感觉自己以后都要在这种状态下生活。我摇了摇头,很难接受,感觉自己做不到在这样的状态下生活。我感觉母亲与医院的人都对我失望了,他们在任我自生自灭。
我回忆起昨天,回忆起以前,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意义了,想到昨天自杀的想法,我活着的意志开始动摇。我打开了行李箱,准备换上一套好看的衣服,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都是黑色的,这种黑色在我的眼里感觉很新很亮,也感觉很邪门,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像是提前为我准备好的,这种感觉让我吓了一跳。
我盯着黑色外套许久,心情变得沉重,把行李箱的衣服都翻了一遍,拿出一套自己最喜欢的,把其它的都重新叠好放了进去。做完这些,我刚准备认真的穿上黑色外套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红色,我紧张的去看时,发现居然是鞋架上的那双红鞋子。我盯着红鞋子,感觉它此刻特别的好看,有种想穿上它的冲动。我刚想行动,耳边突然听到了路上那妇女的话,“好自私了”。她的话特别刺耳,让我的身体回缩了一下,脸一下涨的通红,再也不敢去看那双红鞋。
我突然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感觉自己只配穿最破旧的衣服鞋子,自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我低着头拿了一双最破旧的黑色鞋子。当我穿上鞋患上一身破旧的衣服,准备出门前,我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还是拿上了钱包与手机。可我迟迟不敢开门,门外的世界令我感到恐惧,一旦走出门,我也知道意味着什么。在反复几次思想斗争后,我终于慢慢的打开了门。我小心的看了眼门外,没有人。又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没听到什么异常。
我看着陈如梦的宿舍门,情绪变得低落,开始告别:“再见了,如梦!再见了,妈妈!”说完,我快步的走下楼,走出了医院。走到医院门口时,我紧张的四处张望,看了看昨天那些传来家人声音的地方,没发现什么异常。我刚上走上街道,突然想起可怕的拖拉机,又左右四处张望,没见到拖拉机,这让我有一种被赦免的感觉。
我沿着街道往北面的大河走,路上我总是特别紧张。当看到陌生人,或者听到摩托车声等微大一点的声音,我都非常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总觉得这些人和车都在监视我,甚至会过来攻击我。我一边走,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迎接随时被人揍被车子撞的可能。那些陌生人没有攻击我,车也没有过来撞我,这让我有些意外。
“毕竟我是决定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这样想后心里的恐惧缓解了很多。我快步往前继续走,当走到菜市场附近时,我看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这我害怕想要避开这些人。可我不愿意往回走,我的脚步没有停,硬着头皮走进了人流中。
街上特别热闹,人特别多,有很多商贩,也有很多买东西的,像是赶集。我看着身边经过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他们手里都提着一些菜。在我的记忆中街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过,来医院半年了,我从来没有听到或见到镇上有过赶集,这种场景很反常。我疑惑的看着这些人,感觉像是剧组在拍戏。我仔细观察这些人,发现他们的眼睛基本都没有看我。可我却总是不自主的感到紧张,而且我感觉自己的样子很脏乱,周围人很容易因此注意到我。
当我继续小心往前走,果然看到一老奶奶的眼睛在看着我,她像是知道我要午看什么,她的眼神里充满着关心。我的眼睛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后,我感觉自己快被她看穿了,眼睛不敢再与她对视,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走了几步,我回头用余光去看她,发现她还在盯着我,这时她说了一句话,“他只怕会死。”
我听到她的话很紧张,觉得周围的人都要冲过来抓住我了。可站了几秒,我感觉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
“这是怎么回事?不管她。”我赶紧继续往前走,左右看发现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没注意我,除了那个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老奶奶。好几次看到这个老奶奶盯着我,我感觉她不是一般的人,我不敢与她对视。我努力的使自己保持镇定,有时假装去看一下周围的摊贩,更多的时候都在观察周围的人。
当我走到一包子铺前时,我鼻子闻到了包子的香味,眼睛也注意到力老板从蒸笼中拿出的热气腾腾的包子。我条件反射的想买两个尝尝,可看了看周围的人,包子的香味变淡了。我精神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只想快速的离开人群。我低着头走的更快,一路上努力的避开行人,几分钟后我终于走出了人群,走上了大堤。
大堤上人变得很少,偶尔会有一个人或者一辆车会从我的身边经过。我回头反复看了身后好几次,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些。我不再像之前小心的四处张望,也不再时时刻刻的去听周围的动静。我一直沿着大堤往西边走,这是去县城的方向,东边我不知道通向哪里,所以选择了走这个方向,这样自己可能还有一些机会能够跑回家。可一想起昨晚听到的家人说的那些话,我觉得自己跑回家的机会很小,即使跑回家了,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我边走边观察河面,看到好多地方都露出了河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洼。
“要走到水深的地方才行,这些小水洼看起来很浅,根本就淹不死人。要是让人发现被阻止,结果会更糟糕。”我边想边回头望了望身后,没人也没车。这才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路,河面显露的河床少了,河边上的水看起来还是很浅。路上这时候不时开始出现一些小汽车,当看到从医院方向过来的车时,我会变得十分紧张害怕。我会远远的闪到路边,看着车过去很远了,这种恐惧才会消失。等车走远,来回看上好几遍,确认附近没有车与人时,我才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又去观察河面。我这时会去看河面的水深不深,然后想象着自己跳下去后的情景,有时感觉附近有车或人,又左右来回查看。我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有找到理想的地方。
我一直往前走,周围有呼呼的风声,还有刚刚升起来的太阳。我感觉太阳离自己很近,阳光照在身上也是感觉冰冷的,好不容易感觉到太阳的热,也感觉这热不真实。直到我无意中注意到河边的景色,有许多绿树青草,看了觉得很美,感觉自己像在走在画卷中。这美景让我整个人十分舒服,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能终结这样的地方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我仔细的看了看河面,发现这里的水看起来比较深,我跨出脚步一步步的向河边靠近。可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动静,从医院的方向过来了一辆白色的小汽车。等白色小汽车过去,我再次想靠近河边时,却发现河边突然多了一个钓鱼的人。我多次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才几秒钟时间,就突然冒出来一个钓鱼的人。等我确认这人是确实存在的,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肉,一阵疼痛让我再次确认这是现实世界。
“哒哒哒哒哒”一个熟悉可怕的声音从前方的不远处传来,听到这个声音我非常恐惧,脑海里想起昨日夜晚一直让我恐惧的拖拉机。
“原来是真的,他们真的要用拖拉机撞我。”当拖拉机靠我越来越近,我害怕的走下了大堤。当拖拉机快到身边时,我看到车上的人,面部看起来没有血色,像是没有生命,感觉是恐怖的恶鬼。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我感觉自己很可能是撞鬼了。拖拉机过去没多久,我的恐惧缓解了,对撞鬼这种可怕无法理解的事,我也不愿再多想。我沿着堤下的草地继续往前走,奇怪的是我总是看到一些牛羊的粪便,这些粪便的气味很臭,让我更加觉得是自己撞鬼了。不过很快我更强烈的感觉是医院的人故意弄来放在这的,是为了告诉我是人人都嫌弃的粪便。为了避免开这讨厌的粪便,我再次走到了大路上。
我在大路上走没几步,就听到远处传来了牛羊的叫声,还有一阵一阵的风声,随风飘过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牲臭味。牛羊叫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近。很快,我就看到道路中间一头老黄牛喘着粗重的呼吸朝我走了过来,它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盯着我,这让我感觉到它随时准备要冲过来用它的牛角把我顶飞。老黄牛越靠近,我越害怕,我慢慢的闪到一边把路让给了它,眼睛也一直死死地盯着他,防着它过来撞自己。等它快走到离我我没几米远时,它的头突然朝我的方向一摆。我以为它要发动攻击了,摆好了防御姿势,却见它的脚却往路的另一边移动,离我越来越远。我见它躲避我,顿时乐了。很快就看到一头小黄牛从它身后窜出,一路小跑跟着它。当我看向小黄牛时,大黄牛又扭过头瞪着它的大眼睛警戒的看着我。我判断它们是母子关系,这让我想到了母亲。大黄牛“哞”的叫了一声,声音像在哀嚎,又像是在劝说我不要去做傻事。
“哞”,大黄牛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像是一直在劝阻我。它的叫声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梦中,自己像是正处在被催眠的状态。我感受着风拂过我的脸颊与耳朵,感受着它撩动着我的头发。周围的世界这时感觉极不真实,有种在朦胧的感觉。黄牛母子像是被制造出来的梦境,也像是上天特意安排来阻止我自杀的。这让我变得警惕起来,不停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我看到大堤的南面有一条公路,公路旁有一些民房,民房前都有一些田地。大堤的北面正是我呆的地靠河的这一面,河岸边有好多柳树,柳枝随风拂动,河里的也在风的吹拂下荡漾出一些波纹。周围的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极其安静,静到让我感觉很反常。我再次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感觉到一阵真实的疼痛感。
“这是现实世界。”我说的却不是那么肯定,对周围的世界还是有疑问。
当我继续往前走,连续遭遇了好几辆小汽车。每次当我看着小汽车,身体总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当我注意到这种莫名的害怕后,我开始尝试着与这种感觉对抗,并思考这种害怕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再次有一连小汽车经过时,我发现车窗的玻璃不是透明的,根本就看不到车里的人是谁。而且车经过时,我整个人的意识突然变得朦朦胧胧,这种意识状态的变化让我感觉自己很像是被催眠了。我再次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还捏了了捏自己的肚子,还是感觉到痛,不过痛的感觉有些模糊。我脑海中这时也看到自己捏自己手臂时,催眠我的人也在捏我手臂,而且捏的更大力。这也让我判断自己痛的感觉会变模糊,是因为在梦中的人感觉会相对变弱。这让我更加相信自己现在正在被人催眠,这种感觉我感到极度害怕;因为这种感觉不光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他们控制着,甚至自己的想法与行为都被人清楚的看着。
我不愿相信这种事实,为了再次验证这个世界是不是现实,我开始特别关注自身身体的感知觉。我首先尝试着活动自己的手脚,有时候突然打出一拳,有时突然踢出一脚,有时又突然跳起来。做这些动作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极不灵活,动作都十分笨拙,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控制着。
这种被控制的感觉,让我的恐惧一阵接着一阵,有时被吓得眼前一片黑蒙,意识都出现了几秒钟的中断。等我醒过来,我感觉自己特别虚弱,又几次感觉自己的意识几乎差点再次中断,这种感觉让我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打麻醉药。为了不让自己意识中断,我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当恐惧时,大脑出现一些可怕的想法时,我努力的通过嘴里发出“嗯”“哈”“啊”的声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通过这种方法来打断自己可怕的想法,从这种可怕的情绪中解离出来。
当我继续走了一段路,我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太阳。看太阳的第一眼,我感觉它的光亮很刺眼,可继续看时,感觉它的光昏昏暗暗的。当我感受到它的热的时,我感觉它的热像是催眠的人用电烤箱制造出来的。在这种热的作用下,我感觉自己的头昏昏的,胸口也是感到闷闷的,直到一阵微风吹过来,我才感觉到自己额头背部出汗了,这种感觉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活在盗梦空间里的梦境中一样。当又一辆小汽车经过,我再次不自主的感到恐惧,这令我感到很疑惑。
“如果这是梦境,那我对汽车的恐惧怎么解释?害怕医院的人?只有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这种解释才是正确的。如果是梦境,而且我还发现是梦境的情况下,这种恐惧还莫名的出现,那是他们…”我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人,脑海里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边有医生和护士。
在我的经验里梦境中总是会忘记很多事情,梦的片段也大多不连续的,是明显脱离现实的,恐惧时也往往会醒来。不过,这难不倒我善于想象的大脑,我很快找到了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我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在恐惧时,大脑及身体有一种明显的寒意,身体会不自主发抖,牙齿也会打战。我推测如果他们在制造出小汽车经过我身边的梦境时,用冰块放在真实世界里我的身体上,这种反应自然就产生了。当我这样推测时,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是麻木的,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冷热觉与触觉。我脑海中这时看到护士正往我的静脉里注射药物,耳边也传来医生、护士与母亲说话的声音。
母亲的声音:“医生,他没事吧?”这种声音刚开始很清晰,后来被一些其它的声音干扰,变得越来越模糊,脑海中的场景也慢慢跟着变模糊,最后消失了。当我想继续找寻这些声音时,总是被眼前世界里的风声,还有这个世界里阳光的热,还有突然传来的莫名的声音给干扰。有时我还会被突然的汽车、三轮车、拖拉机的声音给吓到。
当我感受到风拂过我的面时,我的脑海中就看到催眠的医生在用风扇吹我的面庞。当我感觉到阳光的热时,我脑海中就看到医生在用热水袋或者电烤炉向我的身体传递着热量。当我看到汽车三轮车拖拉机时,我脑中就看到医生在用一些高端的仪器在给我制造梦境。我感受到恐惧时,脑海里也看到是他们用冰袋制造出来的寒冷感觉。我的感知觉在最后混乱到我根本无法理解,现实与梦境的感觉随时都在切换。
“恐惧的感觉与寒冷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是无法区分的,这太厉害了。”我想到这种催眠中的感知觉混乱术,感叹现实中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催眠术。
“如果我现在是在被催眠的状态,那我眼前的世界都是被制造出来虚幻的梦境,那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没有意义。”我陷入了自己究竟是现在是在被催眠还是在现实的纠结中,也陷入了一种强烈的被洞悉感中,我感觉自己的想法与行为一直都被人窥视着。
“他们究竟会给我制造什么梦境?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让我醒过来?我现在究竟在哪?我醒来又会在哪?”当我假设自己在梦境中时,我的大脑里冒出来这些问题。我无法想象自己正被催眠的世界,只觉得很可怕。于是我假设现在是现实,从这种角度来思考。
“如果这是现实,那怎么眼前的一切会像在梦中一样,那样的不真实。身体的感知觉也会那样的微弱,动作也呆呆笨笨的不协调,感觉手脚都不像自己的。”想到身体的感知觉与不协调的动作让我更相信是自己是在被催眠中,这些都很明确的证明我在梦境中。当我马上就要相信这种无懈可击的判断时,我想起早晨起床时失眠后的头痛头晕感,身上没洗澡的拧巴感,包子的香味,脑中不由自主的说到:“这些感觉都挺真实的呀,难道起床失眠的感觉也是梦境?”我仔细的看了看河边,河面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河面的水看起来感觉有些不真实,在阳光的照射下白茫茫一片,像一面反光的镜子。
“河面怎么会反光?河面会反光吗?”我得意的笑了,看了看河边的柳树,柳树的枝丫居然像春天一样嫩绿,看久了感觉像是一幅逼真的画卷,这种感觉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到底在哪?”我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思索,一边观察着周围环境。突然河面上传来柴油机“哒哒哒哒哒”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再次陷入恐惧。当我惊恐的去看河面,发现离我前方不远处的河边有一个渡口,渡口边上有一艘小船正向对岸驶去。我看到船上有几个人,大脑身体又紧张的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寒意。我感觉船上的人都是医院的人,脑海里联想到早上街上遇到的老奶奶,联想到他们提前准备好在这监视我的场景。我看了看河面,看了看河岸边的杨柳树,感受到风带着股热浪拂过我的脸,随着风一起飘过来的还有如梦的声音。
“好了,现在他想不开了。”陈如梦的声音中透露着焦急。
“哎!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蠢了?”我听到伟哥咬牙切齿的声音。他们的声音很真实,感觉时远时近,我强烈的感觉到他们人都在船上,可听到的声音有时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这让我更加纠结眼前的世界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接着我继续听到一些陈如梦与家人模糊的议论声,这些声音根本无法判断距离,这让我更加疑惑紧张。
我小心的环顾看了下四周,发现大堤上没有车与人后,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感觉着自己身体的感觉。我的身体刚开始感觉很沉重,跑了一段路后,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跑的越来越快,感觉自己都快要飞起来了。跑了好长一段路,我没有飞起来,终于累了,减慢了脚步,来回看了河边几次没看到码头与船,来回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人与车。
我的目光看向了附近的河面,这里的水看起来比较深,想到之前河边突然出现的诡异钓鱼人,这次我更加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的环境。在反复几次确认河边没有人后,又来回四周看了多次也没人,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注意到身旁的大堤另外一面南面,很多地方我都没有注意到。仔细一看,我很快发现大堤南面的小路上有一辆摩托车。骑摩托的人是四十多岁中年男人,当我看到他时,他停在那,等我看了他一会,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便骑着车驶入通向南面的一条小路消失了。我感觉他可能一直都在监视着我,现在才被我发现。在这种感觉下,我反复多次检查四周,很快我发现了可疑的地方。不远处河边的草地上放着一些捕鱼的网还有鱼护,这种网与鱼护让我想起电视剧里军人的伪装隐藏,他们可以藏到了自己眼睛不敢相信的地方,这让我十分怀疑有人用一些伪装或隐身的装备就藏在我的附近。我靠近这些鱼网与鱼护,检查了几个,可河边的网与鱼护很多,我根本检查不完,于是继续往前走,走了好一段路,直到河边没有这些东西,也没有发现人时,我才停了下来。我的疑心依旧很重,总是四处反复观察。
“没人,这附近怎么看也藏不住人。”在反复多次确认过没人,我才敢放松下来,在大堤旁找了块比较干净的水泥地坐了下来。坐下来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的脚又酸又痛,身上汗流浃背,身体感觉闷热,我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外套,坐在那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感知觉。
我感觉周围的世界很安静,可以听到轻轻的风声,自己的鼻子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酸酸的。当我望向大河,河边的景色看起来也没有了之前的美,河面看起来有些灰暗,令人看了有些害怕。我深吸了一口气,坐在那想象着自己从这河边跳下去后的场景。我想像着自己跳入水里,身体不断的下沉,慢慢失去呼吸心跳,没有了意识。我想到了自己没有葬礼,也没有墓碑,我的家人很快就会忘了我,一切都烟消云散。
我想到这情不自禁煽情的对自己说:“这样也好,不久后,大家就会忘了我,又像往常一样正常的生活。”说完这句话,我的心情变得异常平静,脑海中开始的回顾自己的一生。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些快乐时光,想起初中与自己打过架的同学,想起大学室友在宿舍取笑我的家庭,想起毕业后的各种压力。在这刻,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我笑了笑说:“欺负取笑我过的人,我原谅你们。”
我说完这句话,舒了口气,轻松了很多,继续回忆。我回忆起初一时,班上的有一女同学陈双,那时我坐在她的后桌,有时会故意用铅笔轻轻的戳她后背,不时还踢她的椅子,然后看她转过身来说我的生气样子。想起这些,我回忆起她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看着脑中的她说:“陈双,不好意思,我那时调皮幼稚,希望你原谅我。”在这种时刻,我发现那些尘封的记忆,不管是好坏,想起来都感觉特别美好。
“人死了会去哪里了?”我想到了天堂与地狱,想起了去世的外婆。外婆发着光的头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她正看着我笑,然后用甜甜的叫我的小名:“洋伢子!”我听到外婆叫我的声音,看着脑中记忆中她笑着的模样,我强烈的感觉外婆正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看着我,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对她说:“外婆,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外婆没有回应我,只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我,慢慢的她的样子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死了,是不是可以见到外婆?”我在脑中思索,很快想到了前年去世的丽辉大姑。她去世的很突然,是因为心脏病。我去参加了她的葬礼,葬礼中她的躯体冷冰冰的躺在棺材里。我回忆起她那豪气的大嗓门,还有整天笑哈哈并且说话直来直去的性格,心里顿时觉得酸酸的,觉得老天不公平,老天不应该这么早就带走她。正当我伤感时,我听到了丽辉大姑叫我的声音:“洋洋!”
我听到她的声音十分开心的对她说:“姑姑,你在哪?”
“我在另外一个世界呀,你现在在干嘛?”大姑的声音关心的问我。
我沉默了好一会,才哽咽的说:“姑姑,我太难受了,我这辈子没希望了。”
大姑的声音叹了口气,才慢慢说:“我都还想多活久一些,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想不开,快别这样了,快回去。”
我绝望的说:“姑姑,我试过了,没用的,我已经废了,我睡觉睡不好,整天紧张害怕,坐在那都觉得难受。现在家里的人与医院的人都恨我,都要收拾我。”
“这样,那你跑到姑姑家去。”我听到大姑声音的回答感觉她不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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