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想抱住他痛哭一场,如果他肯的话。但没有机会,我也没那个勇气。或许能这样哭完让我发泄出来就好了。

有一天晚饭后,凤雏舍友和我回到寝室,晚自习前只剩了我们两个人还没走。她过来坐在没精打采的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静静地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知道她在心疼、担忧我。

我也想试着安慰下她,就和她说,我没事儿,慢慢会好的。就是感觉太憋屈了。胸口压着块大石头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我终于知道是啥滋味儿了。

这几句都还相对正常,我也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然而正当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非常突然地,我只是说了个“我。。。。。。”字,就被一股巨大的情绪淹没了,眼泪夺眶而出,随后泣不成声,后来干脆嚎啕大哭。

情绪里包含了大比例的委屈、悲伤、不甘和绝望。

七点到了,我还没哭完。凤雏陪我坐在床上,没有动。我意识到我们晚自习已经迟到了,但我哭得停不下来。

平时话痨一样的赵兰兰,这一晚真的像一株岁月静好的兰花。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大眼睛像我曾经渴望小哥看着我那样温柔地看着我,真诚的友情在她眼睛里绽放着抚慰人心的柔和光芒。

我们从没不请假就缺席过晚自习。但这一晚,赵兰兰陪我缺席了一整节课。

大概又哭了二十分钟,我慢慢平复下来。我知道必须要回去上课的,不能再耽误第二节。

而我也需要一定时间来让哭痕消退,不那么明显。

最终,我俩在第二节课开始前赶回了教室,从后门悄悄又迅速地坐到各自座位上。

小哥是否发现了我的异常呢?我一节课没来,他不好奇我怎么了吗?在我印象里,那天晚上他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变回了那个曾经的壁花男孩、安静小狗。我却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怪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好吧。凤雏舍友是他原来关系不错的坐一起两年的同桌,他如果想知道可以去问。但好像也没这个必要。

一切都很明显啊。我哭不就是为了他。我所有的喜怒哀乐,在那近一年的时间里,绝大部分都是为了他。

这场哭完,并没有减弱我对他的喜欢分毫。他在我身边坐下的时候,我内心还是有一部分会欣喜若狂。他的气息我还是能很敏锐地感知到。他睡觉的时候,我还是会抓住机会好好看看那张脸。

但我实则也是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多难,得把这起不该有的感情之火灭掉。

只是谈何容易,这和生生剥离一部分自己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生命的一部分。关公不用麻药刮骨疗伤,我想用麻药但不知道从哪儿获得。

这世上是否存在一种药,可以让人毫无痛楚地打消掉对另一个人的喜欢?

刘德华的《忘情水》,只看这歌名就已经赢了。世间有太多为情所伤的人,不知所措,无法战胜最大的敌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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