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学校教务处领导是不是对三三队形有什么偏好。我们不仅同桌是三人一组,整个教室排列也是横向每大排三组同桌,即九个人一排,左中右三路纵队。左右两边纵队的最左和最右两位同学分别就贴着教室两侧墙壁。

还有一个座位滚动规则,在同桌组合不变的情况下,每两周向左和向前各移一步。最左边的就跑去最右边,第一排的就跑去最后一排。这样就保证了同学们不会在一个不好的位置一直坐着,一年里每个同学都有机会轮到教室的各个位置去。真是难为教务处老师们的用心良苦了。

“安静小狗”此时正是右边纵队的最右边同学,他贴墙坐在那里,一如既往地安静。与我那压抑不住内心快乐的好舍友形成鲜明对比。好舍友当然不是因为我来了如此高兴,拿下帅哥学霸这件事足够她在心里放一整个周的烟花,脸上也就差写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

从我朝他们那边走,到好舍友眉飞色舞地让我进去中间座位,“安静小狗”保持一个姿势头都没转过。他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的结界,看似和大家坐在同一个时空里,实则处在一个人的精神壁垒中。

我拉开椅子坐下后,没有先和好舍友互动,而是不由自主地先看他一眼。准确来说,应该是忍不住继续观察他。不然我何以得知他从我起身过来时就没动过呢?我的视线岂不是也从开始走就没离开过他的身影吗?只是那时我对自己的行为毫无知觉,任由好奇心带着我走向更深的心理秘境。

终于,我的磁场可能干扰到他的结界了。我看到他眼神往我这边瞟了一下,脑袋似乎有些扭过来的趋势。然而这时,我的好舍友适时地插话了,我只好转向她,意犹未尽地终止了对壁花男孩的观察。

她问我,“刚刚陈某某同学是不是找你一起坐了?”。我说,“是啊”。

“那你答应了吧?”

“答应了啊。”

“挺好的,哈哈。”

“你现在看啥都挺好的吧。脸没有觉得很酸吗?”

“我脸酸什么?跟我脸有什么关系?”

“你从上午开始就这么合不拢嘴地笑,脸部肌肉不会抽筋吗?”

“胡说!哪有!哈哈哈!”好舍友最后的大笑背叛了她自己。

我被她24K纯金的快乐情绪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但不忘同时给她个白眼。“好了,要上课了。你还是收敛点吧。”

第一节自习课波澜不惊地过完了。我那时的学习状态还是可以,很快就也进入了自己的学习“结界”里,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个快与墙壁融为一体的男孩干了些什么。

课间我出去一趟回来,好舍友不在,壁花男孩仍然坐在那里。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出去过,还是一直待在座位上。教室里大多数同学也都趁短暂的十分钟出去放风了,剩下的就是聊大天,好像也有的在讨论调座位的事。教室处于一个相对空阔但又并不安静的状态。

我面朝他坐下,好奇心又起来了。他此时也看向我,身体转了些角度抵住背后的墙。四目相接后,很快他又将目光转到桌上排列整齐的书本上。他的洁癖让他的书桌是班上公认整理的标杆。当然也有同学半开玩笑地说,难道不是因为他不怎么经常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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