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初照人,惹得半堤魂
无他来折取,卷起罗袜尘
一个辉煌的建筑没有了人气,竟然衰老的这么快。那几扇窗子,尤其颓废不堪,光秃秃的玻璃早已被孩子们用石头打碎。一排空房间阴森森的,从外面可以看得很真切。松柏记得这里以前有个花园,但完全认不出来了,那条花径也已被杂草所吞没。
“松柏,可能我已经过了对女人感兴趣的年龄。不过,你别为我伤心,我有其他东西可以填满生活。”
“哈哈!关键是你怎么想。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自己老了呢?振作点,这里有个建议,你可以化妆。我记得,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长成这样,伪装不伪装都一样。带着好看假象的人早就死了,而带着难堪真相的人却活着。我还有事需要做。”
“我说我的老同学,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只明白,唤醒意识,生活才有了意义。而不是你努力,想扮做某个人的一部分。”
……
松柏没有想到最需要鼓舞的自己,竟然找到了一个最需要自己帮助的人。看来人类各色有别,但大同小异。人人都需要肯定和激励。
这里的植被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像荒冢上的野草一般,古柏下越发地显得触目惊心。松柏举步倦怠,仿佛找不出要靠近那棵大树的理由,而且还有了顾虑。因为他感到自己会在树下长眠不起。
无需希望,也躲避不了。那些针叶会落在他的身上,还会逐渐积累,最终形成了一个小丘。
“周武,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当年,你做的事意义重大。要书写503的历史,你是不可分割的部分。”
“呵呵,这话我愿意听。在没有人尊崇的时候,我会选择了自我吹捧。”
“你害怕了,不愿从家里走出来。”
“松柏,你还是你,最擅长做的事,就是激将别人。你放心,我会依然如故,让希望永存。不会让你深陷绝境。”
“我的荣耀与我的命运共存。”
“有时候,就是难以融入。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在心底掀起可怕的波澜。 但我相信,以水托山,以山托水,有了峪河那条溪水,再离奇的事也有可能实现。”
……
石头一块大,一块大石头。静静西厢立,情色无所收
春风有吩咐,转眸波横秋。知你北国去,要为第一流
松柏忽然感觉从未见过自己一般。在明镜中,有一张古怪思想下陌生的脸。怎么会这样,难道之前从未认真仔细地审视过自己?以前的我是做什么重要的工作去了?你说什么,既然做那件事的不是我,又属于谁?还有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一刻,看那个自己?他感到了恐惧,好像自己从没有在这里存在过一样。
“老兄,别再耿耿于那个我所不得知,你所不能说。其实,大家都能看见你,你不是隐身的。你需要更多更好的交流,鼓起勇气奔向他们。
你还记得吗?山里那个五里村的灯火,卑微而软弱,却点亮了人们朴素的生活。想不到吧!这个不足百户人家在那条山谷里繁衍生息,于不起眼间已然有了500年,甚至更长。”
“逝水流年的风景,成为星辰的焦点。一个小小的村落,能驾驭一座大山,而且能容下千军万马。那里有很多事值得铭记,但我又觉得陌生人没有必要知道,这是一个系列的遍体鳞伤的传奇。”
“就是一个故事,谈不上皮开肉绽。”
……
晋韵唐风三分情,龙城风物共清虚
饮马汾河商天下,丘壑古今六合心
个性独特,游手好闲,至今仍然一事无成。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功成名就,他却不以为意。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真不知道,他那个不似遥远的岁月,是怎样一个翻云覆雨,又是何等的模糊苍茫。
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是无从解释的。我愿尽我的能力与判断力所及,追寻生活的意义,来安顿我们的内心。
松柏偶然想起一件很伤痕的事:
话说那一天,被老师狠狠地教训了一场后,他垂头丧气走出了教务处,路过学校办公区,听到了教职员工们一些难听的议论。也许不完全针对他,但他认为是这样的。
途径学校操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笑着看着他,就好像都知道他这次失败似的。他耷拉着脑袋加快了脚步,最后灰溜溜地来到了教室,却听到了一阵阵更加刺耳的笑声。难道同学们都听到了教务处痛打落水狗的声音,并为他夹着尾巴逃跑的狼狈形象而起哄。
有种场面不好兑付,还是走为上。难不成,像根草一样不挪窝,请等着那些师长们歇过乏来,把自己薅得连毛都不剩?
“澹云隔雨,长柳拖烟,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流。你可以在这次聚会上,多交一些新朋友,这对缓解焦虑很有效。也能让今后的生活变得容易些。
反思可以做,但我们从不为做过的事而后悔。另外,你需要新的爱好,真正的爱好。你要靠自己的力量到达他们。”
“挑灯谁语,影子深浅卷离他去。松柏,谢谢你!从诞生到结束,历经了懵懂、青春、辉煌,最终走向了没落。但我没有准备好放弃自己的梦,而且我知道,他们能让我活下去。”
“哈哈,不符合你的伟大初衷,但愿你同世俗契合到一起。你放心,要发生什么变故,像以前一样,比如是分别,当然是我先离开。”
……
风动绿丝绦,摇摇坠红鲜。难道情出错,柳花思量前
一解一放颠,挽谁还少年。随风去无语,再度一惘然
没有任何生命能自给自足。可能他有着自己执念的物体,或许是个极大的精神包袱,才让他混迹在红尘中。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松柏显得格外忧虑和健谈。同周武倾吐了许多知心话,直到最终对方挂了电话,松柏的情绪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觉得似乎有些话是非说不可,但没有说。可要真得再说,也讲不出别的什么新鲜的故事来。已经很晚了。松柏突然间意识到眼前这堆破败的建筑与有机的生命颇为相似,也是从同样神秘之流中涌出来的,而且所流经的岁月,也一样笼罩着氤氲的气氛中。
刚才离的远,未能看清楚
心在犹疑间,美丽已植入
我的需求,我去聆听;我的创伤,我来治愈;我的生命体验,我负责创造。
春天的夜,是绿色的夜。松柏坐在那个破败花坛边的一块石头上,望了一会儿借宿在那残漏屋檐下麻雀的窠巢,又隔着墙看了一阵远处的大山。然后起身悻悻地向着家中走去。
进门,开灯,然后草草洗漱后,便上床休息了。这时节,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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