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找到了自己的亲爷爷,转年这个春节自然全家是要到北京来过,太爷爷一家要聚在一起,过一次全家族齐聚的年,全太爷爷的心愿。
节前我带着妹妹乘火车自己来的北京,要与太爷爷一起生活几天。他老人家自从知道有个大曾孙子和大曾孙女,就常想我们,要抚弄两个第四代于自己的膝下。
太爷爷怕我们兄妹二人找不到家,让个堂叔到火车站接我们,其实我能把妹妹安全地带到太爷爷家的。见到了太爷爷,我们和妹妹把在香港买的保健品作为春节贺礼交给了他老人家。太爷爷喜欢得不得了,非是礼物好,而是两个曾孙的那份孝心,给了垂暮的老人一份晚来之喜。
太爷爷挺有精神的,和我们兄妹聊了起来,先是问我们在上海生活习不习惯,我们的学习怎样,听我说在深山和一个老爷爷共同生活了九年,好奇心发作了,让我细细地对他说那么长的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在山上做了什么。
我说我和老爷爷学医,给太爷爷背了汤头歌,展示了扎针灸的手法,看得他老人家直夸奖我。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呢,在我得意中太爷爷听出我不是单纯学中医那么简单,似乎是学的道医,有些说头。在太爷爷的追问下,我只得说出千金门的事,老爷爷是千金门的门主,现在这个门主传给了我。
太爷爷笑了,“我做了半辈子民族宗教工作,最后做到了我亲大曾孙头上。既然你有这样的背景,太爷爷我不妨多给你说说这里面的门道,免得你以后搞不清楚深浅。”
太爷爷说了很多政策上的事,我还不懂那些事呢,不过对哪个地方有什么宗教,倒是明白了些,记住了青海、新疆、西藏的一些宗教人士。这个比那些政策条条更易搞清楚,我也不明白太爷爷为什么对我说国家方面的政策,对我这个高中生来说早些了吧。
老人有老人的想法,替我想得远了些……
觉得太爷爷愿意和我说话,可我一个孩子能和老人家说什么呢?但我跟老爷爷呆得时间长,知道老人家愿意提提当年的事,引得太爷爷说起了自己的往事,那段时间对我讲述了很多。
太爷爷在延安党校学习结束,原本是分配回归绥工作的,但他知道八路军有一支骑兵部队在前线打鬼子,非去不可。上级让他服从命令,按照组织决定到该去的地方工作可太爷爷却耍起了脾气,用很简单的汉语顶上级的话,上级对他说多了,太爷爷就装听不懂。
上级要他去的地方,一方面是工作需要,一方面也是保护他,不让他去战争艰苦战斗激烈的前线,因为他属于民族干部,经过党校考察,是被认可的民族干部,所以党希望他今后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但见太爷爷一心求战,领导自然还是欣赏和鼓励的,最后让他随着几个西路军回来的骑兵离开延安。
1940年,抗日敌后已经到了艰苦的阶段。到了部队,领导发话了,不让太爷爷到一线的连队,还不给他配马,让他到后勤工作,担任个副营级的职务。太爷爷也没把枪,天天背了一把从蒙王府带出的马刀工作。熟悉了团里的情况,太爷爷主动找到团领导,要求自己去敌占区搞匹马,他对团长、政委说:“骑兵没有匹马叫骑兵么?”
团长是一起从延安来的老战友,这时对太爷爷了解很多了,知他是烈性汉子,不想好不会找自己,便答应太爷爷让他带两个战士到敌占区活动,借给他一把撸子护身。
他们穿了便衣在向导的带领下出发了,那时是9月,天气有些凉了,但在蒙古生活久了的太爷爷倒不怕这点寒冷,坚持在野外活动,不错过战机。他盯的是单独活动的日军骑兵传令兵,希望能在天黑的时候下手,有比较多的时间撤离。
可是,事与愿违,太爷爷并没有在天黑的时候得到下手的机会,而是在白天!一两天后,他发现了一个日军的传令兵骑马在路上跑。太爷爷便从隐蔽地出来,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待那个日本兵跑到他身前,他非常快速地动了,跳起来拉住日本兵的腰带,一把把他拉离战马。那匹训练有素的战马发现自己的主人正在向下坠落,赶快停住脚,嘶鸣着一个双后腿站立!
太爷爷这时双手夹住日本兵的头颅,在惯性的带动下,尽管脚站不稳,还是大力将鬼子的脖子扭断。两个战士跑出来帮太爷爷,一个帮助拉住马,一个把日本兵的武器、装具等快速取下。太爷爷赶快将敌人的装具套到身上,马枪背上,皮包、水壶挎上,并嘱咐两个战士把尸体上的东西全弄走,当时八路军穷啊!这个日军传令兵有块怀表,当干部要掌握时机,被太爷爷留下,其它的如饭盒、餐具、皮鞋等就分给了两个战士。可惜的是传令兵没有马刀,只有把刺刀。
太爷爷一下蹿上了高大的东洋马,心想小鬼子怎么能骑这么高的马,特么的不合理啊!这马才适合我这样的大汉,不是么?可是东洋马并不让太爷爷骑,他一上马,马就尥起蹶子,颠动着想甩下太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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