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是什么人,蒙古族的大汉,草原上的骑手,有着一身武功的勇者,怎么能让匹马即使是烈性的马抛落呢!东洋马挺特么的聪明,见甩不掉背上的骑手,左右摆动,就是不跑,等候救兵来援。这可把太爷爷急死了,一旦被敌人发现,他们三人就危险了,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催动战马跑了起来,经过一番疾跑,战马终于被太爷爷驯服。
他们回到团里,曾团长一拳打在太爷爷胸上,“你个老古,厉害啊!”
太爷爷嘿嘿一笑,“有了马,才是骑兵嘛。”拉着那匹东洋马让团的领导们欣赏。马的皮毛黑油油亮亮的,很漂亮,太爷爷越看越喜欢。以后太爷爷骑着这匹马参加过几次战斗,还撵一个骑马的伪军大官,缴获了他的勃朗宁手枪,才把那支日式骑枪换给了团警卫连的通信员,一个跟他出去缴马的战士伪军官的那匹马被团长送给了军区的首长。
讲到抗日战争时的残酷,太爷爷说起最惨烈的王行杖村突围战,让老人家记忆犹新,满是悲痛。那时日军包围了骑兵团,包围圈中还有军区机关和其它重要的区委机关、机构。敌人用飞机扫射,还动用了坦克,坦克可是对付骑兵的利器!
日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骑兵团冲了几次突破不了日伪军的防堵,把军区首长急的不行,一时悲壮的气氛在机关和部队中蔓延,有首长要挥抢自戕,有的首长不管不顾地焚烧机密文件。包围圈内的机关、干部、群众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在这紧要关头,骑兵团政委一声雄喊:“骑兵团,共产党员集合!”
“曾玉良到!”团长抽出马刀,第一个站到政委身边。
一个个共产党员干部高喊着自己的名字抽出腰间的战刀,排成了一队,那种慨然的气氛也感染了太爷爷,他赶快抽出了自己的蒙古马刀跑到队伍里,看着党员们高喊着自己的名字抽出了战刀,普通战士也高喊着抽出战刀,去进行殊死的拼杀。
他在队列里还听见有位领导喊着:“同志们,拼了啊!这里不能是倪家营子!”“倪家营子”是啥意思,太爷爷不了解,纳闷着就跟着队伍冲杀出去。
拼了,这是竭尽全力的最后一次冲击。拼了,骑兵的洪流,狂风般地扑向敌人守备的阵地。从进攻一开始,骑兵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向敌人杀去。如果这一次打不破敌人的阻击,谁也没准备撤回来。
村庄右侧的坡地上出现了一个日军的重机枪阵地。鬼子的重机枪响了,八路军的战马接连被打倒,摔下来的干部战士打几个滚,爬起来,满脸是血地举着马刀继续向前冲。太爷爷拨马躲过了日军重机枪的扇面射击,看到有骑兵冲向敌人的重机枪阵地,便催马跟了上去。他的马快,很快就跑到前面了,可是到了日军阵地,一个骑兵连长更是奋勇地冲在最前面,直奔重机枪。那地方用不了两人,太爷爷主动承担起掩护的角色,身子伏到马侧,用刀砍死一个伏在地上射击的日本兵,然后跳下马,拍下马背,马就卧倒了。他挥着刀连劈三个日本兵,有还没站起的,有刚站起来太爷爷的刀就劈下的,有急促间起身挡了两下但没挡住太爷爷的马刀,便一命呜呼的。太爷爷杀红了眼,挥舞着那把家传的如臂使指的精钢马刀,运起家传的功夫,大开杀戒。
这场突围战最让太爷爷激动的是接下来的骑兵对战,罕见的一次骑兵的马上拼杀,他说:“当见到了鬼子的骑兵,自己坐下的东洋马就兴奋了,好似见到了当年的弟兄。我竭力控制不让它冲出去和自己的老兄弟回合,只是到了最后日军骑兵在八路军机枪扫射中,那些马纷纷被打中倒地,再控制不了,那匹黑马疯了般地向前跑去,再也不停步了……”这匹疯了般的黑马载了太爷爷像赵子龙大战长坂坡时那样,在战阵上来往冲击,太爷爷右手挥刀,左手握枪,双腿夹着战马,杀个天昏地暗,杀得血淌征衣。
战斗的情况介绍到这里,太爷爷还是很激动,脸都红红的。我怕太爷爷情绪激动不好,赶快给他老人家输些内气,让他的情绪平复。
太爷爷最后说:战斗结束他问了曾团长那“倪家营子”是怎么回事。曾团长告诉太爷爷:因远在千里外的上级指挥失误,“西路军”在倪家营子大败,都突围不出去,弹尽粮绝,全军覆没,是西路军每个人挥之不去的心头之痛。而到过延安的太爷爷心说:中央领导挺厉害的嘛,怎么会出现团长说的情况,全怪西路军的人太笨。
而我听完太爷爷所说的战斗经历,却是不懂:为什么要共产党员带头冲锋呢?
那时年少,对于党、对于人民军队的认识尚浅,还得慢慢成长啊!但那“共产党员集合”的号令,共产党员无惧枪林弹雨、牺牲自己带头冲向敌人的一幕,却深深地印在了心上,后来我从军带头杀敌,便是继承了家族三代人的血性,自然而然的行为了。而这次太爷爷与我的谈话,即是根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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