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之言一出,朝堂中一片哗然。
“好,痛快!”王翦大笑出声。
“公子之言大善!”李斯亦是随着王翦大笑起来。
众臣一时议论纷纷,其中多是惊叹扶苏变化,余者多是六国降将,亦或是儒门诸子,此刻正是个面面相觑,叹息不已。
扶苏之变,于大秦而言自然是好事,可对于居心叵测者,却是顶大的坏事。
譬如赵高。
这一整个早朝,赵高几乎未曾发言,只是低头自顾自地思索,待早朝几近结束,赵高的幻想已经尽数破灭,原本常常带着阴冷或是春风满面的鼠脸,如今只余下了黯然。
天……不佑我。
赵高欲哭无泪。
“肃静!”
始皇陡然一声厉喝。
这一声虽是声音不大,在群臣耳中却是不亚于一声惊雷。
始皇之威,谁也不敢触怒。
“此事,便依扶苏之言。”始皇声音庄重而雄浑,“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
朝后,扶苏首先恭送了秦始皇,随后一一目送诸臣退去。
见群臣散去,扶苏也自向后宫行去。
“公子,请留步!”
淳于越突然横里一拦,面色不善地拦住了扶苏。
“老师有何指教?”扶苏双手揣袖,仍是彬彬有礼地向淳于越拱了拱手。
二人毕竟有师徒之情,固然在朝堂上意见相左,可这份香火情扶苏却不能不认。
只是,一旦涉及国事,便是师徒又如何?
“公子……你为何如此!”
淳于越双目赤红,大有不与扶苏善罢甘休之意。
“老师,”扶苏略一摇头,苦笑道:“或许儒家……走错道路了!”
“真正的道义,不是一味的仁慈,而是保护咱们国家的子民。”
“当然,更非维护某一派别的利益。”
扶苏不无严厉地瞪了一眼淳于越以及在淳于越身后默默等待的叔孙通,拂袖而去。
“哼,竖子不足与谋。”
淳于越气急,只可原地跳脚。
虽说淳于越与李斯本是好友,但在朝堂上,李斯无疑是要稳压淳于越一头的,兼之两人分别为儒、法二学派代表人物,昔日那点友谊似乎也无足轻重了。
如今扶苏这一变,儒门便几乎再无机会。
叔孙通目送扶苏离去,叹道:“老淳于,扶苏公子如此转变,未免太过蹊跷,想来定然有奸人作祟,进献谗言,否则公子必不至于如此。”
淳于越对此言显然也是深以为然,怒道:“一定要找出蛊惑扶苏公子的奸人,必须要严惩!不,要将其千刀万剐,否则我儒门将再无翻身之日!”
咸阳狱中,正啃着大肘子的柳白突兀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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