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明躺在床上良久琢磨,却始终想不出一个结果。
索性也不再去想,这两日来,他一直赶路,今日中午吃了顿好的,又从胡屠户那个老泼皮手中,将老爹原本用来给他订亲的银两,如数讨回。
这会儿心中舒坦,惬意不已,不知不觉间倦意袭来,身子一侧,就呼呼睡着过去。
等醒来时,天色已暗,夕阳已落。
整个天地,被渐暗的夜色缓慢笼罩。
周庆明美美地睡了一觉,坐起身子,刚想下床,谁知木床砰地一声,轰然倒塌。
他整个人也瞬间跟着摔到地上。
这一下动静不小,摔的他眼冒金星,头脑昏沉。
好在年轻,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脑袋摇晃两下,人也彻底清醒。
望着倒塌木床,周庆明紧锁眉头,一脸无奈。
他本想过几日就买张新床回来,将这张陪伴了他十几载的木床换掉,结果,它居然连今晚都不想陪伴自己了。
叹了口气,周庆明心道,也罢,待会去街上看看木匠铺子可否关门。
要是还开着,便买张新的回来,若是已经关门打烊。
那今夜,就这么躺在地上对付一宿算了。
转身走出屋门,刚到院门口,周庆明突然想起,鱼篓中的鲤鱼大仙还在,桌子上的玉碗和银两也还未曾收拾起来。
忙赶紧摸黑回到屋里,将灯掌上,把玉碗连同里面的珍珠。银两,一并全都揣进怀中,这才放心下来。
屋里再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了,原本就穷的连耗子都不来。
说好听点这是个家,说难听点,这简直连镇上马员外院里的马厩都不如。
马员外大户人家,有钱有势,良田百亩,家财万贯,府宅仆人随从二十多人,马匹数十,都是宝马良驹,马鞍也是镶金鎏银,还有专人打扫。
再看他家,老爹一辈子打渔,除了祖上这座残破院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仅有常年打渔的渔网和渔具。
除此之外,薄田无半亩,没一样值钱玩意。
幸好到他手上,这一切都即将改变。
周庆明揣在怀里的东西,算是他的全部家当,举着油灯走到鱼篓跟前,摇晃了一下,见鲤鱼大仙沉在水中,一动不动,便将鱼篓背在身上,这才走出屋门,将院门随意一掩,沿着巷子朝街上过去。
这会儿街上行人稀少,晚风徐徐,沿街铺子,不少都已关门歇业。
还未关门的,这时也早已掌了灯,摇曳灯光透过窗户,映在街上。
周庆明穿着脚上那双底子都快掉的草鞋,沿着街道一侧,缓缓朝木匠铺过去。
可还没走到跟前,他远远就瞧见,平日里摘幌子比谁都迟的老木匠,今日竟早早关门回家去了。
站在街对面的枣树下,周庆明抬手挠头,苦想老木匠家在何处。
可想了好半响后,转身就朝桂花巷自家慢慢回去。
他哪里知道那老木匠家住哪里,以前就从没跟随老爹进木匠铺子购置过东西。
老爹一生节俭,家中桌椅板凳,能自己动手修理,绝不花费一文冤枉钱。
虽说每日在镇上,周庆年都经过木匠铺子。
但老木匠住在哪条巷子,哪个院落,他是真不知晓。
老爹可能知道,可他老人家过世了啊。
周庆明思索半响无果,回到家,把鱼篓放在屋里墙角,顺势脱掉草鞋,仰头就躺在了木床上,想等明日再说。
鱼篓中,金色鲤鱼游来游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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