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刘理岁数不大,却极为变态。初到并州他便下令全州女子满十四岁必须入晋阳容他筛选,如果私自嫁人,则全家没入军中为奴。”

“关键他自己选过,还要让他手下鹰犬再肆意横行。再加上横征暴敛,短短半年不到,并州几成炼狱。”

“那年我已经三十岁,本不该冲动。”

“凑巧那日初夏,我在广宗店铺巡查。有一个南方商贾携家眷来做生意,他家女儿生得美丽,我也多看了几眼。没成想我正在盘账,前厅却聒噪得厉害,而且越来越吵。”

“等我出来时候,那商贾一家已经全部被杀,只有一个妈妈和女儿正在被欺侮。遍地都是血,那禽兽就在血泊中侮人妻女!”

程良看着柳末,秀了秀粗壮的胳膊。

“柳末,你别看我做生意,我可是从小习武的。”

“等我杀了那腌臜跟他的两个跟班,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我不后悔!再有十次!百次!我依旧杀他!”

葫芦里已经没酒了,程良依旧仰头去舔滴下来的。此时他眼眶通红,眦裂发指。柳末面前酒并没有喝,赶忙推给程良,他一饮而尽。

“柳末,你杀这人官职校尉,只怕你也十分难了。先皇帝在世设置的校尉共有八枝,如果我知道没错,步兵校尉是其一枝。”

“那怎么办啊良哥。”

柳英婆婆忧心忡忡地问道。

她不在乎死的是谁,她只关心柳末,不要出事才好。

程良苦笑一声。

“而且那羊皮包裹里的绢布,说的一定是现在并州刺史反叛,并州要出大事了!”

程良兀地站了起来。

“柳末,走,为今之计得赶紧毁尸灭迹。你带我去埋尸的地方,我们马上将他们取出找个林深处,将他们衣衫剥了脸皮刮花弃得越远越好,事不宜迟,赶紧走。”

说完找了个趁手的耙子拖着柳末就出门了。

可是等到了陷阱那里,柳末傻眼了。

不止插在地上的腰牌不见了,就连陷阱也被人草草扒开。两人的尸身还在,头颅却被割走。

“完了!”

程良大喊一声,瘫坐在地上。柳末要去扶他,却半点也拽不动。

柳末隐约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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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广宗城内。

李昶看着盘中的两颗人头,满意地拍了拍手。

“不错!真不错!”

两颗人头都用生石灰腌过,刷了生漆。

李昶用手指随意戳着他们空洞的眼窝。

“那么美的人儿,你怎么舍得杀的,啧啧啧。”

跪在地上的韩中连连摇头,把自己搜寻到的情况还有挖尸的过程仔仔细细汇报了一遍。

李昶还没听完气得暴跳如雷,上去一脚踹在他的心窝。

韩中晃了晃,硬撑着不敢倒地。

“你来投奔我,说了不少恩师的坏话。”

“我这个人,平生最恨便是叛徒,最恨便是你这种人。”

李昶重新坐回椅子上,恢复了平静。他充满玩味地看着韩中,此时的他浑身发抖,已经如筛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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