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的听了好一阵门外的动静,打开门门外的一切都好陌生,观察了一会没人,周围的一切慢慢的有了熟悉感,我才敢走出门。走出房门,我害怕遇到同事,害怕看到他们讨厌我的眼神,害怕他们会说一些难听的话。我走过走廊,没有看到人,周围也没有动静,一步一步小心挪动身体下楼梯。
走到一楼,我放松了些,眼睛耳朵却一直仔细的关注着周围。等到我走出医院大门,街上看起来十分冷清,没有几个人。当我想着要趁这机会逃跑时,一辆小汽车连续的鸣笛声把我吓了一跳,这反常的鸣笛声像是在警告我。我再次感觉自己正在被监视种,我甚至感觉那车要过来撞我。我闪到路边,继续往前走,眼睛一直盯着车从身边过去,才放松下来。
我走了一段路,天色渐暗,眼前看到了以前与陈如梦一起散步的那条乡间小路。我脑海里传来了过去陈如梦、雪琴在这条路上的欢声笑语,现在看着眼前的这条路,我感觉十分陌生,周围的气氛也是冷冷清清的。相同的路,不同的时间,我的心境完全变了。此刻,我只感受自己孤零零的,仔细想这种陌生感,周围的一切像是没有改变,只是自己对自己的情绪状态感到陌生而已。
此刻,我的情绪变得压抑低落,感觉喘不过气来,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我边走边唉声叹气了好几次。路上我走的很快,手臂也摆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情绪。这种动作确实有些用,走了几百米后,我感觉轻松了些。当我感觉有些累,跨的步子小了,速度慢了下来时,那种不好的感受又再次出现,我不得不加快速度。
路上零星的有几个人经过,有的走路,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摩托车,我不自主去盯着他们,防备着他们,觉得他们在关注着自己,甚至监视着自己。等到没人时,我舒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时,想到陈如梦,拿出手机发了消息问她在哪。消息发出去很久,陈如梦都没有回我,我继续往前走,有时会去看看手机有没有她的消息。消息发出去几分钟后,我心急的等不下去,拨打了陈如梦的电话。
“喂!”陈如梦接了电话,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
“陈如梦,你在哪?我出来散步了!走了好远了也不见你。”我的话一开始是想表达自己急切的想要见她,可突然自己的语气却变得特别生硬,责怪起她来。
“我们在你前面,你自己散步吧,我们还有事。”陈如梦没有告诉我她在哪,语气里表现着生气。
“你在哪?”我突然觉得尴尬,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语气温柔的与她说话,想知道她在哪,想去找她。
“我在散步,现在有事情,挂了。”她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陈如梦,你就不愿意和我多说几句话吗?我最近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我现在连一个相信的人都没有,你知道吗?”我在脑海中自言自语说,想起一些混乱可怕的记忆,感觉更加绝望。
当我走到乡间小路的尽头,那里是一条小河,乡间小路沿着小河继续往东边延伸。当我看向西边,我注意到有一条不起眼的泥巴小路,看到这条泥巴小路,我产生了想逃跑的想法。
我左看右看,正想往泥地巴小路上走,小路上出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朝我走过来。当我觉得感觉她是来阻止我时,我觉得这可能只是凑巧发生的事情,即使真的是,那她也拦不住我。当我朝这条路走过去时,泥巴小路上又过来了一辆摩托车,摩托车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他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不是凑巧发生的事了,当我想起刚出医院门想逃跑时的汽车鸣笛声,我感觉逃跑是不可能了,于是我改变方向继续沿着东边的乡间小路往前走,再也不敢有逃跑的想法。
当我继续往前走了一会,我看到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小孩。我加快脚步超过他们后,感觉周围环境的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天空更加灰暗,有种诡异恐怖的气氛。突然看到地上有一个黑影,我吓了一跳,恐惧让我根本看不清楚这个黑影到底是什么。等我平静下来,鼓起勇气仔细去看时,觉得它是个会动的黑影。克服恐惧硬着头皮我看清它的轮廓,是一个人形的影子。
“这是影子,这是我自己的影子。”我又看了一眼,还是感到恐惧,嘴上说是自己的影子,可脑海里清楚只有光下才有影子。我脑海里浮现出记忆中自己阳光下的影子,月光下的影子,明显与眼前的这个影子都不像,这个活动的影子更像是传说中的鬼。这种判断让我感到恐惧,我感觉这个影子动来动去,像在对自己张牙舞爪,连续的几次恐惧,让我感觉它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才敢开始去看它,我看了几眼,更清晰的的看清了它的轮廓,它确实很像个影子。知道我看到旁边人家屋子里的灯光,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自己的影子。
我继续往前走,天色更暗,我想起以前这个时候我已经回到宿舍了,现在一个人走在这黑夜的乡间小路,我有种强烈的孤独感。想起过去的一些记忆,一时伤感快落下泪来。
突然,我听到周围传来一些人声,我赶紧收了眼泪。我看到自己前方有人,我走的离他们越来越近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莫名的对这些人感到害怕。
我忍不住感慨:“这世界似乎在针对我,让我想哭,却又偏偏让我哭不出来。让我感觉麻木,却偏偏有这么多情绪在暗处涌动。”
等我超过这些人,一个鬼影一直缠绕在我身边。听到身后传来的说话声,我脑海里感知到这鬼影附身到里身后的一个人身上。这鬼影随着身后的声音不断的变化,一会变成了个男人,一会变成了个女人,一会变成了个男人,一会变成小孩,一会变成老人,它不断的随着声音变化。直到我听不到这些声音,这种感知才消失。
当我注意到路边的小河,想起记忆中是有几座小桥的,走了好了一段都没有看到桥,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遭遇了鬼打墙。
“不会的,这世界不会有鬼的。有鬼就会有神,不要怕。”我安慰着自己,努力的缓解自己的恐惧。
突然,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声音,这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听起来特别的刺耳,让我感觉特别的不舒服。当摩托车声音离我很近时,我强烈的感觉摩托车要撞自己。我赶紧闪到路边,回头一看,骑摩托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黑暗中他的样貌也有些模糊,这更让我更感觉他是鬼。我控制不住的感觉恐惧,好在摩托车在我身边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几秒钟时间,摩托车从我身边经过,在我眼前越走越远,驶入黑暗中消失了。
我这时想快些走完这段路,也想调转方向回走头,可我不想回医院的宿舍,我只想回家,可总觉得有人在警告我不要逃跑,回到家我也不知道怎么向母亲交待。后来仍不时有摩托车经过,这让我更加坚信这车就是故意来针对我的,好几次我都明显的感觉摩托车要冲过来撞自己。我对这摩托车的感觉也特别奇怪,有时感觉是鬼变化的,有时感觉是医院的人装扮,这两种感觉的共同点是他们都要伤害自己。
“一定是因为我让陈如梦受委屈了,所以这些人要过来教训我”我在脑海里自言自语的说,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的鬼影,对眼前的世界感知再次陷入了分裂。
我一边走得更快,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努力的缓解自己的恐惧。这些动作,确实让我的恐惧缓解了许多,我逐渐平静了下来。很快我再次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异常,路前方突然出现了好多人,大大小小十多个,一个中年大汉,两个老人,几个孩子,还一个年轻微胖妇女。我看到这些人,想起自己对陈如梦表白的事,觉得自己让她受委屈了,这些人是来找我算账的。当我走近一些,发现孩子在打闹,大人在闲聊,没有要攻击我的那种表现,可我大脑却想起自己之前产生过自杀的想法,再仔细去看他们,我强烈的感觉他们在监视着自己。
当我跨着飞快的脚步超越这群人时,我看到年轻微胖妇女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她的眼神给我一种压迫感,与她对视几秒,我最终不敢看她,胆怯的躲开了她的目光。我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后,快越过她时,用余光再次看她,发现她的目光还在盯着我。我顿时整个人紧张得头皮发麻,憋住了气,不敢随意呼吸。在越过她后,我继续往前走了十多米,感觉比较远了,才敢大力呼吸。
“难道自己上辈子欠了她很多钱?我长得太帅了?”我继续往前走,脑海里还是她那逼人的目光。上辈子欠她钱,这种说话我是不相信的。我长得帅也马上被否定了,因为现在我头发很油腻,胡子也长长,整个人很难看,精神状态也很差,不可能看起来帅。
“那应该是丑了,丑也要盯这么久?”我一边走一边思索,身后突然传来摩托车的声音,这种声音似乎回答了我的问题,让我在脑海里肯定的说:“这应该是陈如梦的家人,或者医院同事的亲人朋友。”
“这人好自私了。”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像是刚刚盯着我的那个妇女在说我。我在脑海里看到盯着我说这话的样子,我看到她的眼神中露出一种鄙夷,这让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想回头看看,可恐惧让我根本不敢回头。
我忐忑的继续往前走,耳朵继续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断断续续身后又传来一些细语,说话的内容听不太清楚,这让我觉得遗漏了重要信息。
“她们一定说了我什么,只是我没听清楚罢了。”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微胖妇女的那句这人好自私了。
“我来医院这段时间,会经常打电话回家,工作努力上进,也懂父母的辛苦,怎么能说我自私了?”我笑着否认自己自私这种评价,然后回头望了望那妇女,这次她没再看我了,这让我感觉刚刚那妇女的声音是一种幻觉。
“那一定不是说的我,或者说我真的中邪了?这可能是错觉,之前的那些也是。我怎么会这么多疑,太可怕了,不能再想了。”当我低头思索,要判定之前的声音是一种幻觉时,我看到自己的红鞋,红色的鞋子更加刺眼。我的脑海里闪过一段记忆,自己翻开抽屉,看到母亲与继父的袜子都是破破烂烂的,好多都有好几个补丁,当我脑海里回忆起家里鞋架上的鞋也是破旧的时,强烈的羞愧感让我的头低的更低。
“这人好自私了。”我的身后再次传来那妇女的评价声。再次听到同样真实的声音,我判断这声音不是错觉,是现实中真实的声音,判断刚刚的声音确实是那微胖妇女说的。
“我真自私,我真没良心。”我完全相信了这种歪曲的现实,感到更加羞愧与后悔,也像微胖妇女一样的否定自己。我加快了脚步想快些逃离这些人,可继续往前走,前方出现的人反而更多,一波接着一波,这一点更是让我感到恐惧,也更加坚信他们在监视着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我崩溃了,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种现实。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