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我没有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考上了一所普通医学院的临床专业,成为了一名医学生。大学一开始,为了弥补自己高考的遗憾,我学习比高中还要努力。临床要学的课程很多,有内科外科妇科儿科,还有生理生化解剖等多门课程。虽然很努力,可面对复杂有巨量的医学知识,我还是学得很吃力。同宿舍的王鹏与汤烨学习也很努力,我们三人很快成了一起学习的伙伴。

这时的我日常生活也不再像高中那样懒散,已经可以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发现自己日常的情绪情感很强烈,也有一点敏感,但比高中时稳定多了。我对事情的记忆特别好,记得过去的很多事情,这其中就有不少不好的事情,这些事情回忆起来,我有时会感到焦虑。面对这种情绪,我都是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事物上,通过这种方法,几个月过去,我就感觉自己状态比之前好多了,性格也变得大大咧咧,很多事情都不计较,不过却不懂得拒绝,总是先为别人考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大二的五一劳动节假期,我如往常放假一样准备回家,回去前也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母亲告诉我她很忙,可能不在家,回家的话就自己照顾自己,然后匆忙挂断了电话。我那时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去了,还是想回去看看,当我整理好物品,背起书包准备回去时,王鹏凑了过来说:“洋哥,回家了,我和汤烨想去你家玩。”

我一听有些犯难,想起自己家里的情况连忙拒绝:“我爸妈都不在家,还是下次吧。”

汤烨激动的跳了过来说:“那不正好吗?我们自己安排自己,也不用那么拘束。”我感觉有些不妥,准备拒绝,但当我想起母亲电话里说她可能不在家,又看了眼他俩期待的眼神,我再次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确认。

“妈妈,你五一在家吗?”

“忙了,白天都有事,只有晚上才回。”

“我同学想来我们家玩。”

母亲用拒绝的语气说:“那我没空回来做饭菜了。”

我看了一眼王鹏与汤烨,小声的与他们说:“我妈没空,下次吧?”然后继续问母亲:“爸爸了?”

“他也一起,我们这几天晚上都不会回。我现在忙,不和你说了。”母亲说完又匆忙挂断了电话。

我与王鹏与汤烨说了情况,他们却还是想去我家,最终我架不住,还是带他们回家,他们开心的整理好了日用品,一人背上了个包。等出发时,我给母亲发了短信。

“妈妈,我同学想来我家玩两天,我带他们回来了。”

我发完短信又想到家里没菜没人做饭,想再次拒绝,便说:“我家里没人做饭?”我望着王鹏与汤烨说到。

王鹏马上接话:“我们可以自己做了。”

听到他的话,我又给母亲发了条短信。“妈妈,我们可以自己做饭,你和爸爸忙可以不用回来。”发完短信,我就带着他们走上了回家的路。路上我想到回家的车程要三个多小时,还要转好几趟车,担心他们不悦,便与他俩说:“坐车到我家至少三小时,路上还要转好几趟车。”

汤烨笑着说:“没事,我们不怕坐车。”

王鹏也打趣的说:“才三个小时,不久,去我家更远,要七八个小时。”

我听到他俩的话,想了一下,感觉还是不妥,便推脱说:“我家里不好玩,还是等下次计划好了,再带你们去吧。”

汤烨哈哈笑道:“洋哥,我们都背了包,出来走了这么远了,你好意思让我们回去。”我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微微笑了笑表示默认了。

当我们坐公交车去车站时,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我感受着自己的这种情绪,想到里一个词“第六感”,更加觉得自己的这种感觉可能是对的。我继续思索回家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情,车祸、碰到不好的人打架,想到这些我紧张的叮嘱王鹏与汤烨说:“鹏哥,烨哥,等下我们坐车走路都注意一点,不要与人发生摩擦。”

汤烨疑惑的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神色仍有些紧张的说:“我出来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旁的王鹏听到哈哈大笑说:“洋哥,你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汤烨听到他的话顿时乐了,我没有被他的玩笑话逗乐,反而更加紧张说:“我刚刚右眼皮老是跳,心里也有些慌,以前这样的时候总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王鹏继续笑着说:“洋哥,你还信这个?”

我看了一眼四周的车,听到几声车声感觉很遥远,又看着他认真的说:“还是有点信了,我们还是注意一点的好,我们本来就是想开开心心的玩的,还是不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那是,安全第一。”王鹏嘻嘻哈哈的劲收了,认可的说到。

“对,首先是安全,然后玩的开心。”汤烨也表示认可的说。

等到了车站,我们上车时,我看到我们乘坐的车是新的,不是以前的那种破旧大巴,心里暗暗舒了口气。车缓缓从车站驶出,一个小时出了城区,之后的路变成了越来越窄的乡间小路,路上的房子也比市区矮了很多,不过相比之前也多了不少新的楼房,这些楼房虽比不上市区的那些高楼大厦的金碧辉煌,可我却感觉房子里却比那些高楼大厦舒服多了。

乡间好多地方都是绿树成荫,车在树阴下行驶空气都是清凉的,路边的许多树木都刚长出新叶,田里都是刚插不久的秧苗,最让我喜欢的是地里那成片的金黄色油菜花。看到这些美景,我才意识到现在是春天。我脑海里回想起了许多记忆中春天画面,如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草长莺飞,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些美景了。我这时也没了刚回家时的不安,也没了长途坐车的疲惫。

等到了镇上时,我们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然后坐路程中最后一趟转车,等车沿着大寨河走到一座不起眼的小石桥幸运桥时,我们三人下了车,然后过了桥沿着大寨河继续往东边的乡间卵石小路走,王鹏与汤烨这时感觉有些累了,一路问了我好几次还有多久到,我每次都告诉他们快到了。当我们往前走了一里多路,路边的人家越来越少,直到路边一户人家都没有了,又往前走了快一里路,终于看到了我家的房子。我这时发现自己的情绪很奇怪,不是之前那种好久未归的开心,而是不安,我开始担心父母会在家,担心王鹏与汤烨知道自己是重组家庭,担心他们看到自己家里的不好。

等我们离家不到一百米时,我看到继父站在屋后抽烟,看到他的样子,我脑中浮现起过去一些关于他的不好记忆。我放慢了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王鹏与汤烨,又看了一眼继父,我的内心变得更加矛盾。我脑海里清晰的记起小时候那次叫他,他脸色突变,直接不理我就走开了。我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前前走,脑海里边想象着与他碰面时的场景。我突然有个决定,决定打破好几年的这种沉默,尝试着叫他,因为长期冰冷尴尬的关系让我感到压抑难受。可等我走到他面前,我看到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得意,他甚至没有像之前一样主动与我搭话,而是眼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我,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压迫感,嗓子眼被一股力量锁的紧紧的,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始终叫不出那个称呼“爸爸”。

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希望他能打破这种沉默,可他却还是眼角透露一丝笑意。最终还是我打破了这种沉默,我深吸口气有些费力的说:“妈妈了?”

继父盯了我一眼笑着说:“你妈妈要晚点回。”我准备向同学介绍继父来缓解自己的尴尬情绪,可我感受到自己的眉头锁定很紧,话到里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我此刻突然很后悔带王鹏与汤烨回家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回头看了一眼王鹏与汤烨,想说点什么,可嗓子还是处于打结状态,我再也受不了这种尴尬的场面,便扔下他们,逃跑似的快步走进了自己家里。

等我把书包放到自己房里,心里很不是滋味,深呼吸调整着自己情绪,等了好一会,我情绪缓和了些,才想起一起回来的王鹏和汤烨。我赶紧去听周围动静,刚好他们说话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过来。

“洋哥。”是王鹏的声音,我感觉头有些眩晕,感觉像是在做梦。

“洋哥。”王鹏的声音再次出现,我才真实的感受到他的声音,这才缓过神来。

“诶。”我大声应他,有些无力的起身去迎他们,脑海里开始想起母亲,希望他快些回来。等我把他们迎进屋后,我感觉他们的眼神看起来已经有些异样了,这让我感觉他们像是变了一个人。

王鹏笑着大声的与我说:“洋哥,失神发作了。洋哥?”听到他的话,我楞了一下,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木讷。我感觉自己这时的情绪很别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便拿过他的东西放在房间里的书桌上,又招呼汤烨把东西也放在那,然后才挤出笑容与他们说:“没有,我…爸了?”我笑容在说到爸字时变得更加僵硬,嘴上准备说继父代替,觉得不妥又快速的换了个称呼。

汤烨瞪大眼睛惊讶的问:“刚那是你爸?”我转头看向他,想告诉他是继父,最后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回他:“是…了。”

王鹏疑惑的问:“洋哥,你怎么不叫你爸?”我听王鹏这样问,脑海里再次回忆起小时候那次叫继父,继父没有应我的记忆,我深呼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有原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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