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第三层破境灵光,光华仿佛能照开千万里,让日月无辉。只是深深地在这个洞里,不被外面知道。过了约三分钟,叶凛才从这层破境灵光里面出来。一双比日月更明亮的眸子睁开,无喜无悲,超然若神人态。他才缓缓的起身。

这回是真的再没有了,再来,他身体真的要炸了去。连破三层,修为直接到达了炼气境中段!这不免让少年小小的欣喜一番,得意一番。他环看四下,这洞里从来没接受过天光,也没有四时的风雨,地上竟长满了鲜嫩的花草。全归功于这里的灵气,这灵气蕴含了极强的生机力。他的真气跟这里的灵气有七八分像,只是还差一点精纯,难怪会与他产生这么强的共鸣。他爷爷和他二叔早告诉过他,他的真气很不一般。而这个洞里更不一般的灵气竟然有这么多。刚才他在修炼时,也注意到了洞里的明暗变化,说明他见识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这洞很可能连接着一条极品灵矿。

这是怎样的运气!同时他还有一线疑惑心:他们这穷乡僻壤,怎么可能养的出一条灵矿来。还得深入进去看看。

往洞里深处看,只看见里面形成了一个光点,越往深处走遍越狭窄。大概走了百步,就到了尽头,往后是一间洞室,灵气从里头往外面涌。叶凛翻了下去,落到地上抬头一眼就看见石室正中间立着一块巨大的的石碑。他走了五十步,到石碑下面。看这石碑约五米高,宽有三米,厚有半米。石碑上雕刻有花纹,显得极粗犷,原始且神秘,而且能让人感受到道的奥秘。但是看到碑正面的几行文字,叶凛认不出来,可能是一些原始的文字符号,写的像虫蛇爬行过的痕迹。可能是过了很多年,花纹和文字都有些漫灭了。

叶凛实在看不出个七七八八,有些头痛,暂且不做理会。他想后面应该还有通路,于是围着石室边缘走。

一无所有。

他试着去击打石壁。石壁似乎比精铁还硬,让他仿佛碰了一鼻子灰。于是细致的一想,这间石室包括外面的甬道都不像天然形成的,是人工开凿的才对。这块石碑才是关键东西。接着能判断,这里应该是上古某个大能留下来的遗迹,这里的灵气极精纯和原始,是被封存保留下来的一股上古灵气。或许就是在等待他这个“有缘人”到来。

他又退回到石碑下,细细端详,沉思。目光从这些字符上下来回扫过一道又一道,便愈发觉得其奥妙无比更深不可测。叶凛已经忘乎自己,或许千古八荒,永恒皆不存在,这时只有那几个字符才是真的。他感觉上边深深的召唤,要与他合二为一。他呼吸都凝滞了,心脏跳的厉害它跳动的声音也是唯一真实的声音。他把右手伸出,渐渐靠向那石碑,终于贴合到了一起。

一股厚重苍劲的啸吟传入他的耳中。这声音仿佛来自洪荒宇宙,带着开天辟地的无上威严。叶凛睁大了眼睛,眼神透露着一股狠历和精悍。这块石碑在迅速的抽走他的真气。接连着四周的灵气也都被它吸走了,灵气从四周形成了个旋涡股进石碑中。

叶凛心中狂喜,石碑把他的真气全部吸收净了。这石碑上的花纹全部亮起来,一股股按金色的光流慢到字符上,古老制服残损的地方被补全。被吸干真气,他的身体是十分虚弱且痛苦的,但他此时一点都感受不到。他抬头看去,这些古老字符已经从暗金色变成了金白色,发出了亮眼的光芒。他眨也不眨一下眼睛,这些原本他不认识的字符突然间全部认识了。他将它们一字字念出来。

“天行有序,苍生皆道;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声音中带有一股至高无上的威严,如同敲响了一口沉闷了万千年的巨钟。这声音不仅响彻在石室中,而且传到了石室外的天地,甚至传出了天地之外!

正在此刻,他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石室从四周向中间开始裂解崩碎成了虚无像他和石碑包了过来。这几个字符飞出了石碑,飞入叶凛眉心当中。叶凛闭上眼睛,石碑吐出一团金色的神光,包裹着叶凛消失在了原地。

待他再睁开眼,看到的是一方完全不同的天地。大地一片褐暗,天空是黑红的,日月星辰都在乱飞着,看不到时间的轮替,仿佛还是混沌初开的样子。

天上的星辰不断变化碰撞,无数的陨石从天上降落下来,到处是爆鸣巨响。地面被撞裂,岩浆溅飞到万米高,堆成座座巨山给砸下来。灰烬把天空遮得看不到,只有陨石仿佛是雨一直下个不停。

神光再次降临到他的身上,又将他带到了另一个宇宙。刚才的是昏天暗地,现在他见到的是一片春光融融的景色。树林阴翳下芳草萋萋,百兽自在地活动。时有风嘶,时有马鸣,时有虎吼。

一只白鹿闯到他视野,他目光不由得一凝。白鹿却似能看见他,低低地鸣叫似呼唤他跟随。接着白鹿转身进入林中,他不由得跟随前去。

跟着走着,密密树林的阴翳透出大片的光,白鹿闪了出去。叶凛后头跟着走了出去。

明亮的光团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从中辨得一片虚影。待适应得来一定晴,嘴唇微张,略惊,没有再往前走了。眼前是一片村庄,村宅陈列井然,屋前屋后栽种了不少花草植物,幼儿自由自在的穿行,不少老人也走家串巷四处串门,田地里一个个壮年忙着春种。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白鹿自在的在村中穿行,渐渐发现还不是一只,它们仿佛也是村中的村民,与周围也和睦相处。

叶凛露出微笑,心里自然而然的觉得高兴。准备踏出一步,就看着眼前的景象在一刹那变换,繁荣的村庄变成了一片死地,到处断壁残垣,白骨遍地。幽魂怨鬼乱飞,鬼哭狼嚎满天。这些鬼魂发现了叶凛,成百上千的向他扑过来。叶凛目眦欲裂,眼圈通红,紧咬牙关,杵在原地。鬼魂扑到他面门来突然又消失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周围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他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可思议,闭上眼睛,静心凝神。忽然头部传来像裂开一般的痛,似乎有万千斤的东西钻到他脑海里,他双目猩红,抱头朝天一声怒吼,意识的渐渐的消散,终于支撑不住,倒到了地上。

随着叶凛晕厥,这方世界又裂解开来。他被一团神光包裹着,世界裂解成的光粒子从四面飞进他的身体。一直到世界崩解完全,神光以外全是混沌,他在虚空里缓缓飘摇不定,一直在神光里,仿佛受着它的滋补润养。叶凛面容和缓。不知道过了多久……

清晨的第一缕晨曦把他唤醒,他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外面的草地上,周边的一切都具有可视感和可触感,但他怀疑起一切是不是假象。转头看,山洞完全消失不见,山石衔接紧密,缝隙里,甚至还有草木。而他检查自己的修为,的的确确又是炼气境中段。

真是怪哉!他怀疑起那是梦,现在应该是醒了,可梦里清醒的人,醒来才跟丢了魂一般,莫名有些阴翳,心底有些沉重。

还是,起身回家。

再大的风浪也被小山村的宁静化作了一缕轻烟。他回家马上见了家里的老太爷,把一些遭遇都跟他说了一通。他爷爷只是笑呵呵的听着,不置一词。叶凛想象到他应有的反映表情在他脸上一点都察觉不出。他忽然也觉得浑身轻松下来,心里头舒畅的不少。他向来有些自命非凡,真正发生了这种前所未见之事到他身上,那也正是他的造化,未来发生什么,现在也不用去想了。春早,又投入到村中自然的风光里,不出半日,那些心头的繁冗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叶太爷名唤做“春荣”,因为他出生在阳春三月。叶凛在深冬时节出生,这个名字铿锵,是希望他能够坚毅刚强。但他的父辈,叶老大、叶老二、叶老三,很明显取名字时就没上心。

现在是阳春时节,很快就是叶太爷的生日了。叶凛十分敬爱他的爷爷,想着那时候的热闹场景,心里满是高兴的期待。

村里头有一条小溪,水虽不深,却终年也不会干涸。冬去春来,水渐渐增多,水温合适,鱼正好肥美。乡里孩子最喜欢干的就是摸鱼了,他们个个都是摸鱼的高手。静静的等着鱼儿游着不动了,一个猛子扎下去,条条清黑肥胖的鱼只在少年紧攥的手中扑腾。一个下午,一人就能装满一背娄鱼。

这天,一群小伙子又约着要试试身手了。叶凛属于是村里所有男孩子的小头目,因为修为格外高,无论大小都喜欢喊他一声“叶师哥”。

“叶师哥”这一伙人到了溪流边上,找一个水面较大,水深较深的地方,塞住上游的泥坝,水位下降,又难游走,更无处藏身了。一群十来岁的少年脱得赤条条的下了水,他们本黝黑的皮肤一沾水一单更显得油亮有光泽,叶凛的皮肤却非常白净,仿佛是根本晒不黑的。一比得来,仿佛是下了锅黑米汤圆里混进了一个白米汤圆,白晃晃的简直耀眼。

精廋麻溜的石娃子第一个飞快的抓到了鱼,众人很快也都有了收获,一条一条的不停往背篓里送。只约消了半个时辰,他们的背篓大抵都快盛满了。

叶凛在水中仔细的摸索寻找,突然,摸到了一条双手都环不住的。叶凛窃喜,这条应该是今天所有人中最大者。他只能轻轻地把它捉住,再慢慢的加大力气,根本不敢松懈,怕它使劲就跑了。这鱼力气大的出奇,尾巴拍打出非常大的浪花,众人都稀罕地看向他。不一会儿,叶凛总算把它抓了出来,这是一条非常漂亮的鲤鱼,整个身体是非常耀眼的赤金色,而有的地方长出纯金色的鳞片,长着长长的触须的鱼嘴还在很不甘的翕动。周围的同伴们纷纷鼓掌叫好。让他们好好瞧瞧,叶凛一下把鱼举过头顶,在同伴的喝彩声中,满是得意的将鲤鱼装进了鱼娄。

叶凛后来想,这鱼他爷爷肯定会喜欢,想快点马上给他老人家看看。

傍晚时分的小山村上空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烟,夕阳的余晖轻轻落下,给万物染上了一抹胭脂红。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坐在夕阳的影子里,享受着这无限温柔的慰藉。深巷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到山谷里转个几回来都散在了余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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