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朱棣在BJ安顿好一切,冷谦师徒便欲告辞而去。朱棣情有不舍道:“二位恩公一路护送小王至此,小王心中万分感激,此时人地生疏,正是用人之计,二位何不留下协助小王?”冷谦接道:“正因王爷初到BJ,只宜多多结交本地能人志士,内修法度,外强精兵,这其中千头万绪。王爷万不可因我二人而废大事,况我师徒二人皆宦官阉人,无甚大才,更不宜出头露面,哪能帮上什么忙?我二人返回京师,心却一直向着王爷,一旦朝中有事,我等也可及时上报王爷,岂不两全其美?”朱棣听此话亦觉有理,遂道:“蒙二位恩公看重,小王必励精图治,精兵强武,不负恩公厚望。”三宝道:“王爷,奴才回宫后,定在皇上面前多加美言,王爷若能在属地干出一番作为,皇上必将另眼相看。他日回京或许有望了。”朱棣笑笑抱拳道:“但愿如三宝所言,若真有那么一天,小王必不望二位大恩。”冷谦师徒遂拱手抱拳,依依惜别。
冷谦师徒纵马出了北京城。三宝问道:“师父,咱这就回金陵吗?”冷谦接道:“为师出来一趟着实不易,想借此机会在江湖上走动走动,顺便见一下故人之子,你随为师一道,也长长见识岂不甚好?”三宝笑道:“徒儿也正有此意,但不知师父所言故人究竟是何人?还劳师父如此持念!”冷谦长叹一声道:“为师所说故人乃明教前教主张无忌,为师得知他自毙升天,心中好不伤感,所幸他遗有一子于武当。而今师父有暇,理当前往看望!”三宝好奇之心大起,遂道:“常听师父言道,那明教教主张无忌侠肝义胆,武功盖世,只恨徒儿少生了二十年,不能亲见这位大英雄。师父,徒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讲!”三宝大喜道:“以师父现下的功夫,纵横江湖,可说罕见敌手,但不知和当年巅峰时期的张无忌相比,孰强孰弱呢?”冷谦笑道:“巅峰时期的张无忌身具九阳神功,武当太极,乾坤大挪移心法和圣火令武功于一身,可谓震古烁今,为师这点道行,恐很难和他一较长短!”三宝又惊又喜道:“师父不会太谦虚了吧?”冷谦笑笑道:“单说那九阳神功,内力量澎湃不断,不枯不竭,为师就难望其项背。其它的就不用说了。”三宝惊道:“师父就算内力有所不及,但可以快准狠之势突袭,出奇制胜,应该没什么问题?”冷谦微一思索道:“为师也曾如此想过,但仍无取胜把握,或许你将来成就在师父之上,尚可有一博。”三宝倒吸一口凉气道:“如此说来徒儿这点功夫在张无忌面前不值一提?”冷谦正色道:“三宝,你也不要灰心,你年纪还小,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常言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学武更是如此!”三宝似有所悟,不住点头称是。
二人策马向西南而行,过得十数日,已出了河北进入河南境内。这日冷谦正向三宝讲述江湖之事,不时便扯出少林来,三宝忽道:“师父,听人常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徒儿对少林向往久矣,咱此去武当,正须路过少林,徒儿有心到少林看看,一睹武林泰山北斗之貌,不知师父意下如何?”冷谦稍作迟疑,立想起数年前在少林之事,遂道:“三宝,你有所不知,数年前为师曾闯过一次少林,而且和少林掌门师弟动过手,为师虽未受伤,便却和少林结下梁子,若我俩此番再前去,定然引起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三宝听得,心下不喜道:“记得刚出BJ时,师父说要带徒儿行走江湖,涨涨见识,如今途经少林,却要失之交臂,徒儿甚为遗憾。师父,难不成少林中有人令你有所顾及,甚至害怕?”他言语及此不便再往下说了,冷谦闻此言,心下不乐道:“胡说,少林有何所惧?为师又怕过谁?好,为师就带你走一趟少林!”三宝大喜道:“好气魄!这才是徒儿的好师父!”冷谦听出其中的味道,方觉中了三宝激将之计,但话已出口焉能收回,否则岂不让徒儿笑话。
又过了数日,二人来到少室山下。马三宝心情激动,他拴好马匹,话也不说,脚下展开轻功极速上山。冷谦大惊,唯恐三宝惹事,奋力追赶。二人一口气奔到少林寺外,冷谦忙道:“三宝,这少林可不比旁处,一切要依礼而行,万不可随意逞能。”三宝依言点头。
冷谦束冠整衣,上得前来叩门。一小沙弥开得门来。口喧佛号道:“施主何人?到此有何贵干?”冷谦合十行礼道:“在下冷谦,有事求见空闻方丈,烦请禀报。”那小沙弥闻言,忙道:“既如此,请稍候。”他掩上门,进去通报。时空闻正在静修,闻得冷谦前来,心下一惊忙唤上师弟空智亲出相迎。众人想见彼此问候数语,空闻引着众人齐到后殿。
众人分宾主坐下,知客僧献上茶水。空闻方丈笑道:“冷总管大驾光临我少林,可有事乎?”冷谦吃了口茶道:“方丈,实不相瞒,老朽此次护送燕王到BJ赴任,一路回返,本不愿打扰贵寺,但我这个徒儿,一心要来瞧瞧贵寺,老朽也只好遂他的心愿,来少林讨扰讨扰了。”他说着,抬头指向三宝,道:“三宝,快过来给二位大师行礼。”三宝立即起身,双手合十道:“二位大师,小可有礼了。”他说完深深鞠上一躬。空闻、空智各自“哦”了一声,遂仔细打量三宝。但见他年纪不大,中等身材,一身紧身衣难掩身体之健,五官甚是端正,一双大眼晶莹剔透。空闻不住点头道:“冷总管慧眼识人,收得好徒弟,,听他声音尖细,量不过十五六岁吧?”冷谦笑道:“大师客气了,此子年方十六。”一旁的空智口涌佛号道:“名师出高徒,冷总管一身武功惊世骇俗,看这小施主似是得了冷总管真传,欲来我少林露露脸吧?”此言颇含讥讽挑逗之意,料是他对数年前被冷谦所伤一事耿耿于怀。
冷谦听出其中味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侧眼看向空闻方丈。空闻道:“师弟,我佛门中人心胸宽广,你又何须对往事念念不忘?”冷谦跟着起身抱拳道:“空智大师,老朽实无此意。”空智“哦”了一声也不接话。三宝见此情形,立觉这空智太过傲慢无礼,着实有些看不下去,立起身道:“师父,徒儿和你学艺数年,练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如今来到少林,不如就请这位大师指点一番也是好的.”冷谦闻言大怒道:“小小年纪,不知深浅,还不快快退下!”三宝受到训斥,央央退回本座。空智冷笑一声,冲着空闻道:“师兄,你看他师徒正唱双簧呢?”空闻见此情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空智见师兄默不作声,遂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敢叫板我少林,实欺我少林无人?这口气老衲如何咽得下去?”冷谦知空智大师动怒,忙道:“空智大师,你乃一代高僧,如何能和这黄毛小子一般见识?依老朽看,老朽代徒儿向少林陪个不是,也就算了,如何?”空闻点点头,待欲开口,空智先道:“冷总管既如此说了,老衲又岂能驳了你的面子,诚如这小施主所说,他随冷总管学了几年武艺,今日能来我少林也是莫大的机缘。老衲若出手又将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不如就在本寺后辈弟子中选出一位,和这小施主切磋一下武艺,点到为止,如此双方不伤和气,也遂了这小施主心愿,不知师兄和冷总管意下如何?”空智此言早强压怒火,说得有理有据,实无可驳。空闻、冷谦相互对视一眼,均默默点了点头。
空智领着众人来到练武场上,他双手合十道:“冷总管,常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知你对今日比武有何要求?”冷谦抱拳拱手道:“空智大师,老朽远来是客,常言道:客随主便。一切按贵寺的规矩办!”空智微微一笑道:“好!”他转而又冲着马三宝道:“这位小施主,令师的功夫老衲是早就领教过了,他的轻功、掌法、暗器皆属上乘,但此次比武,你想分开比试,还是一战定输赢?”三宝犹豫片刻问道:“双方比试之间,可否用暗器?”空智接道:“可以!”三宝立道:“既如此,一战定输赢!”空智点点头道:“好!你且稍等,老衲自去给你找个对手来。”他说着转身便欲离开,当走到空闻身侧,空闻心里没底,轻声道:“师弟,我寺中弟子谁人可与之匹敌?”空智忙道:“师兄放心,我少林人才济济,随意找出一个,便可和他相抗!”空闻长喧佛号,也不再多言。
少时空智引着一小和尚至,三宝大奇,遂仔细打量。但见那小和尚中等身材,一脸懒色,料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手持一槟铁棍。心道:这空智和尚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竟派这么一个小和尚下场,待会出手,定叫少林丢尽颜面。空闻见状也心存疑惑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那小和尚放下铁棍,合十回道:“回方丈,小僧慧通,师承圆业。”空闻点点头道:“好!你先耍一套棍来瞧瞧!”慧通应声拾起铁棍下场,呼呼地耍将开来。空闻举目望去,方知他所使乃少林罗汉棍法,也是少林的入门功夫,但见他耍的大开大和,虎虎生风,也似下了不少功夫。
那慧通耍完罗汉棒,收势立于当地。空智高叫道:“慧通,你耍得不错,就照师叔祖教你的方法和这位小施主过过招吧!”慧通抱棍双手合十道:“是,师叔祖!”这边三宝早急不可待,“唰”得一声抽出宝剑,正欲下场,冷谦轻声道:“三宝,分出胜负即可,切记不可见红。”三宝应声点头。但见他左足点地,身体已弹出数丈,右手长剑直刺向慧通。那慧通看得真切,微一闪身,举棍遮挡住来剑。三宝一剑刺空,待欲变招,但手中长剑似被一股神秘力量吸住。大惊之下,忽见慧通左手持棍,右手似爪状朝自己抓来。这一变故他始料未及,百忙中伸左手展开擒拿方法和慧通对攻。岂料拳脚工夫乃少林强项,那慧通更精研此道。大小擒拿手皆烂熟于胸,二人近身拆了二下余招,慧通已大占上风。三宝心下急燥,又强行和慧通拆了数招,忽的他右手撒剑,脚跟点地,身子立倒飞出去。与此同时,他右手一扬,一枚绣花针飞出快似闪电。岂料那慧通早有准备,但他挥动铁棍连着那长剑舞得风雨不透,泼水不进。但听得“当”地一声脆响,那绣花针似打在那铁棍之上,而慧通却丝毫不受影响。仍一个劲儿地舞动那铁棍。
三宝吃惊非小,自己所练飞针之技从未失过手,今个算是栽了个跟头。他哪里肯就此认输,双足一点,眨眼间身子已弹到慧通身后。右手又是一扬,两枚绣花针夹着劲风朝慧通疾驰而来,空闻相距较远,出手已是不及,惊呼之下便上前。空智拦住再看慧通时,他已转过身,仍舞着手中那根铁棍,竟将那两枚绣花针抖了过去。空闻一颗心放下,忙道:“这慧通何以会如此?”空智微微一笑,轻身道:“师兄,那慧通所使铁棍非一般寻常之物,乃是师弟我特意为他打造的磁性铁棍,再加上他舞动甚快,因而能将那绣花针一一收去。”空闻听之方恍然大悟。默默地点了点头。
此时三宝见自己两项绝技皆伤不了对手,一时间呆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而慧通此时也收起招式,他放下铁棍双手合十,口喧佛号。空智大喜朗声道:“冷总管,今日比试以和收场如何?”冷谦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三宝听得心下甚是不甘。忽的他左足点地,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轻轻一个转折,径直朝慧通头顶飘去。即而拍出一掌,自上而下朝慧通压下。空闻、空智各自惊呼。却见慧通脚踏方步,举拳迎上三宝。“呯”得一声,双掌相交。三宝于空中心道:好小子,今个儿倒要看看你内力如何?他既想到此节,提气贯力于右臂,使出八分之力以掌击下。岂料那慧通外功精湛,但内力平平,哪受得了三宝这一击?退出四五步仍站立不稳,竞一屁股坐在地上。
冷谦见此情形,急飞身上前扶起慧通道:“小师父,你觉得怎样?”那慧通涨红着脸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坦然道:“少侠好大的劲儿,小僧认输了。”冷谦料无大碍,转而斥三宝道:“幸得小师父无事,否则看为师如何收拾你!”三宝虽胜犹败,低着头默不作声。空闻高喧佛号,缓步上前道:“慧通,你有无受伤?”慧通忙合十道:“回方丈,别的到没什么,只是右臂有些酸麻,料无大碍。”空闻点点头道:“好!今日比试到此为止,你下去休息去吧。”慧通应声而诺,拎着铁棍便欲离开。三宝忙上前道:“还我宝剑。”慧通接道:“这个自然,少侠别急。”三宝不再多言,伸手抓住剑柄住回拉。二人费好大的劲才将棒剑分开。三宝大奇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慧通笑道:“我这铁棍乃磁石所炼,蕴含强大磁力,所以…。”三宝如梦方醒。始觉上了大当。冷谦哈哈一笑道:“空智大师有备而来,以已之长,攻其之短,果然高明!”空智也乐道:“冷总管取笑了。”空闻微微一笑道:“冷总管,此高徒年纪轻轻,武功已练至如此境界,着实令人羡慕!这场比试少林输了。”冷谦忙接道:“小孩们之间相互切磋技艺,胜负皆是儿戏,方丈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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