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还没走远的岑慕月听见,她声音压得很低。
梁钰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岑慕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想了想,决定用池玉蓉最能接受的方式来说:“她……是玄门后人,所以在诡异志怪的事上十分厉害。要不然我也不敢跟着她进来救你。”
池玉蓉恍然大悟:“大师好!可是我之前……大师不会怪罪我吧?”
梁钰看着自己这个婶婶,一向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因此对于她上门来问遗产的事,他并没有太生气。
因此他也只是说:“岑……大师她一向心胸宽阔,不会计较这些的。”
池玉蓉闻言拼命点头,可不是吗,这么可怕的地方,她自己一个人都敢出去找线索,就是为了救自己出去,大好人啊!
*
岑慕月在大厅门板处贴了两张符篆之后便朝着枯井的方向走去,她有些问题想问阿福。
晚上的偏院,在红月的笼罩下显得更加诡谲。晦暗的角落阴影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但或许是岑慕月的样子不太好惹,因此没有东西敢真的上前阻拦。
她一路走到枯井,晚上的井里竟突然盛满了井水,岑慕月的脸倒映在井面,冷声道:“出来。”
水面轻轻泛起了涟漪,但阿福或许是害怕,并没有出来。
她冷笑一声,未见动作,井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旋涡。
“别……别搅了!”
阿福一边求饶一边出现在井边,他浑身都湿漉漉的,活像个水鬼。
他依旧十分害怕岑慕月,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岑慕月冷笑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镜子怎么来的?”
岑慕月之前看到那面镜子时只觉得有些令人厌恶的眼熟感,可随着镜子的碎裂,她的脑海中却又多出了一小段记忆。
背着身的男人看不到正脸,岑慕月站在他身后,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脸上会看到如此激烈的情绪。
可实际上,看着这一幕的岑慕月,心里却莫名涌上了一股充斥着无能为力的痛苦。
这种心情对她来说实在离奇。
甚至她还由此想起,镜子里那张纸条,是她亲手写的。
断续不全的记忆,只会让岑慕月厌烦。
她刚醒时,失去了很多的记忆,但她其实并没有在意。
她活得太久了,久到她都忘了自己来时的路。或许就是为了忘掉那些累赘的记忆,她才选择沉睡。
可现在,她零碎的记忆在每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出现,不停地提醒着她,她忘记了一段多么重要的记忆。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岑慕月发现,连她自己,都开始希望能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
她想知道,那个让自己愤怒且痛苦的人,到底是谁。
倒也不是出自什么旖旎的心思,毕竟这一系列的事情,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写着“都是我引导的”。
她只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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