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了解岑慕月的性子,也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意图被岑慕月发现。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想引岑慕月找到他而已。
但岑慕月很不开心。
她脸上并没太多表情,可阿福却在她的目光下抖得越来越厉害。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阿福脸上的恐惧,都比起白日时真实了许多。
“知道我白天为什么没有对你动手吗?”岑慕月漫不经心地往后一靠,藤蔓瞬间交织成一把座椅,将她稳稳接住。
在她的身前,那柄原本已经碎裂的铜镜,缓缓浮现。那些裂痕在血月之下竟一一复原,甚至褪去了那些铜锈,变得如新的一般。
连带着恢复的,还有那方手帕。原本残缺的一角被尽数补好,露出其上绣得无比精致的一弯藤蔓。
而她身前的阿福,却被藤蔓层层包裹了起来,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阿福青白的脸几乎变得透明,神色里满是惊恐。
诡异不需要呼吸,可是在岑慕月面前,他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自己死前的恐惧,那股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他立刻懂了岑慕月的意思。
因诡域里独特的规则,白日“死亡”的诡异,会在夜晚血月降临的时候,重新苏醒。
可若是死于血月之下,那便会永远消失。
也正是知晓这点,阿福白日间虽然忌惮岑慕月,但也没有太过恐惧。因为他知道,即使岑慕月对自己动手,也无法彻底将他抹杀。
可是,这个只有域中诡异才知道的秘密,岑慕月又怎么会知晓?!
岑慕月并没有理会阿福的震惊,只是有些不耐烦道:“3,2……”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镜子是在屏障出现裂缝的瞬间掉落的!小花说上面有灵,想要吸收它,可镜子却自己飞到了我的井边,还埋进了土里!
“它离我太近,我总觉得这个镜子上带着无法掌控的东西。我看不透你,就想着让你们带走……”
阿福终于慌了,他近乎嘶吼着把这些信息一股脑地抖了出来。
岑慕月原本轻轻点着藤椅的手一顿:“跟着你们的领域一起出现的?”
“小花猜测,它可能是本身就处在这方土地中,随着域的形成才被吸了进来……”阿福可怜兮兮地看着岑慕月:“姐姐,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是么。”岑慕月的手指轻轻摸索着手帕上的藤蔓:“那手帕呢?”
听到岑慕月的语气似乎有松动,阿福连忙道:“手帕原本就是包着镜子的,但它本身没有看出有何特殊,因此被随手丢掉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你拿到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岑慕月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福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给绞杀。
“你们这样的存在方式,不会长久。”半晌,岑慕月缓缓道。
阿福身上的藤蔓也慢慢褪去,他听到岑慕月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我知道。遇到像你这样的高人,我无还手之力。可是……”
岑慕月摇了摇头:“我并非这个意思。领域或许能让你们短暂地觉得自己变强大,可是,以怨气为食,迟早反噬。她无法永远保持清醒。”
阿福一愣,他原以为能一直这样“活”下去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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