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怎么说,罗木一提到的这些东西,多多少少涉及到了些非入门的,已经不是如月和杨楦玟这种关系所能接触到了。没有说如月你和杨楦玟关系不好的意思。
“总之我们先打他说的这些全部属实,那也就是意味着,他‘不是这个家族的人’,但是他‘知道安全区的秘密’。按照他的说法推断,情报来源应该除了这个家族就是‘巫’,既然连家族内部的人都不一定全知道,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这不和‘巫’有点关系是不是说不过去?”
“还真挺有道理哈。”青山露出了赞许的眼神,“那看来罗木一说不准还是个重要线索。离秋你真的可以多用用你的脑子,你一个学民俗学的不得从专业领域多分析一下。”
“?”
首先蛊神和“巫”这种事儿好像已经脱离了民俗学的范畴了,其次民俗学真的不学这个,就算是宗教民俗学我个人觉得也和这玩意没关系,最后,哪怕是书上有,也得在结尾给你来上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杜绝封建迷信”。
“无所谓,我不会,不知者无罪。”
可恶,青山你往后站站你的脸皮挤到我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厚的。而且不会就不会,怎么还押上韵了?
“没有冒犯的意思,但你们几个一直都是这么损吗。”唐鉴在角落里幽幽地举起一只手,随后就被我们四个的目光一人一边把他四肢钉了个死。见状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若是说话能撤回,他恐怕撤得能拿个吉尼斯世界纪录。
“既然唐鉴开口,要不以当地人的视角说说你的看法?”如月忽道,“就光针对罗木一说的那些东西讲讲就行,我们也多几条推断的线索。”
放眼四周,不管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已经死个大半,剩下些活着的估计也有相当严重的心理创伤。就算是没创伤,跟我们也没有过交流,想要跟他们像我们这般聊天认真分析显然不可能,那就只有唐鉴这个大冤种了。
“啊?我?”唐鉴怔住,后又好似陷入什么回忆,“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从前的另一段记忆,应该可以印证罗木一所说的,尸体被处理的那句话。”
数十年前的深夜,唐鉴因为某些原因和长辈在山林里走散。那夜的月色惨白,就连月亮的边缘都清晰可见,清晰到仿若是贴到天上去的。树木直入云霄,在夜色的拉扯下张牙舞爪如山间恶兽,又像是将他困在一方土地里的牢笼。四下非但无人,就连鸟兽之音都不曾发出半分。当月亮被云层遮住大半时,有股看上去就十分冰冷的白雾自四面八方缠上远处的树,原本炎热的夏夜也在这刻气温骤降。唐鉴只觉得身上凉得发慌,未等他采取点什么措施让自己暖和点,远处树林就开始作作索索。
他一瞬间慌了,心脏高速跳动,在安静的树林里骤然被放大数倍。只见那声音的来处影团似群蚁排衙,有的是模糊的完整的人影,有的像是只有头或者只有半拉躯壳,更有甚者只是一点残肢碎片,就那么漂浮在空中,朝着某个方向蹒跚而去。在队伍的最后端有个最为完整的影,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唐鉴却能感觉到那东西的任何动作。那抹人影转过头,和他对上了视线。他顿时有种从四肢麻到中枢的感觉,开始有黑色的斑块自他眼周缓慢扩散至整个视线,大脑开始断线,最后有什么白色的光在他眼前闪烁,只一瞬,他就再也没有了意识。等到再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还是在自己的屋子里。
“我一直觉得这段记忆虚虚实实的,因为我在自己卧室醒的,所以感觉应该只是我做了个噩梦,但那种感觉又不像是梦,太真实了。”唐鉴道,眼神里的困惑分明写着“我走不出来我想不开”。
哥们,我懂你,这我可太有发言权了。前些日子糟糕的噩梦混合着不分明的真真假假一并涌回脑子,好像我也就是因为这些亦真亦假的东西才会被勾了好奇心,然后踏上了湘西这条路。
“多半是真的,结合这两天的一些诡异事件看,会有这种觉得真假不明的感觉也正常。更何况人的记忆本来就是有局限性的,能记得就很不错了。”我道。其他人不知道,但这种感觉我还能不清楚吗?当初见到蛊神真身的那个“梦”我还记忆犹新,给我都快搞得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存在了。
从主观来讲,我觉得我作为一个从小没怎么经历过这些鬼神之事的人,能在被跟填火鸡似的一下子塞进那么多信息后还保持镇定就是个奇迹;从客观来讲……唐鉴你是真的心理强大,整个心也是真的大,到底是怎么做到看过这么震撼的场景后还能把它丢进抽屉里,再也不拿出来回忆的?要是我恨不得害怕的劲儿过去后一天回忆八百遍,再和朋友讲上四百遍,讲到他们都倒背如流为止。
“好久没回家看看了。”唐鉴忽然呢喃道。是嚯,之前就一直好奇为什么他家明明那么多房间却只是一个人住,也没什么烟火气,还以为有什么不能提及的事,但又不敢问。
“如果我们都能找机会出去,我就找找我妹妹的照片给你们看怎么样?”唐鉴忽地把头转过来道,“不管带不带亲哥滤镜,我都得说句我妹妹是真的漂亮,整个村子里一等一的大美人。”
“你也有个妹妹?”青山兴致盎然,“我也有个,但是我手机里没存她照片,不然也得给你瞅瞅,我们那片儿最美的姑娘,不夸张!”
俩人一拍即合。
见此他这兴奋模样枕河只是叹了口气,我们也没再打扰,没办法,独生子女体会不到他们的感觉。但是,听了唐鉴之前的那番话,有颗不太安稳的树在心里生了根。
这个故事的未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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