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在黑暗里特别容易幻视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比如我小时候有次睡觉,在床单上幻视出了一团蠕动的蜗牛。再比如,前段时间睡觉前在枕巾上幻视出一块丑了吧唧的人脸。今天授神祭消耗了这么多精力,那这个人影肯定就是我因为太过劳累而幻视出来的。嗯,这样想心里好受多了。都能幻视人脸了,一整个人影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揉揉眼睛,再鼓起勇气去看那个角落,人影果然不知去向。这就对了嘛,就说一个现在几乎是密室状态的屋子里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多出个人——
噔噔咚,人影出现在了月光够不到的那篇阴影里。它变近了。
坑人呢!我都说了是眼花了你不能给我个台阶下吗!我一瞬间冷汗直冒,满脑子都是当年看过的那个关一次灯更近一次的黑影动图,心跳开始过速。不管是那个氛围还是什么,都很恐怖好吗。
怎么办,完全没有地方给我逃跑。现在整块后背已经隔着被子死死抵着墙,再也没法退了,再退就要被按在墙里抠不下来了。这种时候真的会狠狠痛骂自己没有睡前在床边放个什么武器防身的习惯,要知道一切的恐惧都是来源于火力不足,但凡我手边有个武器,哪怕是根木棍,我都比现在有底气。可是我没有,我身边唯一可以打人的就是我的手机,和我的枕头,但是手机这么贵,枕头又太软,我总不能拿我被子闷死它,先别说我其实根本就不敢靠近它,而且万一它本来就是个死的呢。不但闷它不管用,我到时候先被吓得浑身无力再直接一栽跟头飞出去,那我直接丢人丢到阴间去了,到时候路过的鬼见了我都得笑两声。
不,我得相信它不存在,一定是我太过恐慌了,错觉,都是错觉。哪有那么多什么鬼啊神啊的,都是心理作用,人吓人吓死人的,尤其是自己吓唬自己。都说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这么吓唬下去我迟早得疯,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我这么有趣的的灵魂,还不能疯。
我定了下神,发现那黑影也一直没动过,那应该只要我一直盯着它看它就没法过来揍我,这不就是和飞蚊症差不多吗,一直瞅着它,它就只能待在原地。好,这简单,那就盯着,只要我眨眼够快,这东西就动不了
个鬼啊。
常理来说,这类很阴间的东西都应该比较畏惧光亮,但它不是。它确实,没有往我这个方向走,但是,它开始往那块月光的方向横向移动,也是它移动起来我才注意到这团黑影根本不是什么人影,谁家人影带条尾巴啊!
不是啊这,这个不知道是鬼是怪是哥是姐的,玩意儿,你没事往光里跑什么你。你不知道有个说法叫“见光死”吗,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吓人可能会把我吓死吗,你不知道现在这个月光它红得有多么阴间过去就是给自己加阴间滤镜吗!
现在就是很后悔和青山他们分开,在授神祭之夜这种阴气死重的晚上,就应该仨人直接聚一屋然后睡到天明。单独行动要不得。
所以说这种倒霉事怎么总是我碰上啊,不能因为菩萨下班了就上杆子往我跟前凑吧,你图啥呢你,图我长得帅还是图我傻了吧唧的啊。我盯着那团黑影,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让自己坐起来缩成一团,尽量减少自己所谓占地面积。
正当我把手机摸过来把枕头放我面前护好的时候,有什么喑哑的声音从黑影那里传出来。听着还像个是个什么句子。
什么,啥?它……在跟我说话?
我没动,只是看着它缓缓地向月光移去。这下子我完全看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这玩意活脱脱就是个怪物。它皮肤惨白,是那种诡异红色月光都救不了的惨白,仔细看还泛着些青。两只眼睛除了两条细细的像蛇一般的白色瞳孔外全是黑色,嘴角一直延伸到接近脖子,从它张开的嘴能看到蛇的毒牙和蟾蜍般的舌头。脖颈处黑压压一片血管纹路,颈动脉的位置还在突突跳动,最中间则是蜈蚣的图案,四条手臂,本该是手的地方被壁虎的爪子所取代,背后长长拖着的是条蝎尾。
这何方妖孽啊我靠。
其实它身上的服饰也很怪异,但跟它本怪比起来已经正常太多了,估计是什么它们怪物一族的特色。我觉得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差不多的,但太害怕了脑子里空空如也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东西说完那个“句子”之后就不再说话,也不继续挪动,就那么站在月光下盯着我,跟要把我瞪回来一样。
“你……是谁?”见它没有要害我的意思,我斗胆问道。
它咧嘴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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