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这是打算靠自己生扛啊,有意思。”枕河笑笑,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只是不按计划走有点头疼。”
“万一她噶了怎么办???”我急道,“这种情况很容易死的。”
“一时不知道你这是带点私人恩怨的诅咒还是真的关心她。”两人同时回。
不过事实证明,杨楦玟之前的狂不是没有道理空穴来风盲目自信,一个小时之后,她还跟没事人似的,脸色没有什么异常不说,还能绕着祭坛散个几圈步。我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暗暗为其他死去的人惋惜了一把,在这种事上我没什么能力保下所有人,只能,希望她们的蛊神能够看在她们如此虔诚的份上,在那个世界对她们好点。
不,还有个人活着。
我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个看上去至少好像已经是耄耋之年了的老婆婆,佝偻着腰,五官深深陷在脸上的皱纹里,浑身散发着空洞的气息。若不是她在计时结束的那刻也跟着颤颤巍巍地举手示意,我几乎都要以为她是站着死过去了。
这个变故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与青山和枕河交换了个眼色。怎么办,若是真的都到了第三关,可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民意裁决,哪怕我们仨都投杨楦玟,也不能保证她得票就一定高。
“慌什么,”青山道,“以杨楦玟的邪乎劲儿,她既然能对我们吹那么大牛,肯定能有办法让自己赢。”
第二关。
如月依照程序抽好签,冲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们就进了屋。这期间我一直关注着她的表情,就怕她太过紧张露出什么破绽让人发现她在“徇私舞弊”,好在如月心理素质的确强大,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根本挑不出毛病。等杨楦玟和那婆婆都进屋后,如月便吹响了笛子,伴随着诡异阴森的笛声,两个祭品僵硬地走出来,朝着目的地缓步前行。第二次见到这些怪物,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感觉背后发冷。不过这么看这俩家伙头发倒还挺茂盛,身为半只鬼了头发比人还茂盛这像话吗,还是说头发也能吃?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是有点酸,当年背书的时候没少掉头发。
那天太过恐惧,再加上有一段距离,没敢细看,现在借着光,才发现它们的眼眶都是空的,只留两个洞,但对上那眼眶却又能生出它们正在与我对视的错觉。身上的血管就像附着在皮肤上了一样……不,它们确实附在皮肤上——这、这些祭品的皮是反着缝在身上的!
我靠,这也太瘆人了吧。不是,这,到底是你们蛊神有毛病还是你们自己有毛病啊,做个祭品做这么阴间?谁教你们这么做的?你自己看看它好看吗它?不行了不能再多看了,看多了睡觉要做噩梦的。
我默默往后缩了缩,用手遮住眼,只从指缝里目送着它们跟着进了屋。希望那位老婆婆没事,希望。
谁知道才过了一两分钟分钟,连声音都没听到,门就被打开,那两个祭品自己走了出来,然后便倒在地上,仿佛已经彻底死去。它们倒下之后,那间屋子里忽然点起了烛。
“她说她退出。”杨楦玟出现在大众视线里又露出了那个恐怖的笑容。门内,那名老婆婆跪在杨楦玟的脚边,嘴唇翕动着,不住地念叨着什么东西。
全场哗然,耳朵里涌入数不清的议论声,搞得翻译器一瞬间懵了神,不知道先翻译哪一句好,干脆直接罢工谁都不翻译了。我只好把耳机暂时摘下来,看了看青山和枕河,青山也是一脸惊奇,枕河倒是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表情。
“杨楦玟是不是和蛊神有亲戚关系啊,这演的哪出?看这些人的反应,估计也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事儿。”青山道。
谁知还没等我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周围所有人都向着杨楦玟齐刷刷跪下了,就连如月也是单膝下跪。每个人的嘴里都念念有词,好像念的还是同一句话。我忙重新塞上耳机,想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言婆大人,蛊神最忠诚的信使,人间的真理。我们愿追随您的脚步,聆听您的言行,谨遵您的旨意,为蛊神献身。”
?
就这?就选出来了?忙了这么久布置这布置那结果这么草率就选出来了?啊?你不觉得有点不太合适吗。
还是如月率先站起身来,示意所有人坐回位置上。杨楦玟带着婆婆一步步迈上祭坛,然后如月把冠递给婆婆。看来她就是如月之前说过的,“资历最老的苗民”。但是她为什么会亲自参加这场选举?这场从流程来看似乎不同寻常的授神祭后面到底又藏了些什么?
头好痒,是不是要长脑子了。
意料之中,杨楦玟并没有让婆婆给她戴冠,而是自己接过来戴到头上。但是我确实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把目光转向我,还用那种“我说什么来着”的眼神挑衅我。关键是她挑衅我也就算了,还冲我做口型:
“快夸我。”
好好好,你最厉害。我不情不愿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她倒是很快受用,不再理会我,转身笑着爬上了祭坛。紧接着,一簇绿色的火焰在祭坛里燃起来,两串什么东西被丢了进去。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太像了,太像了,这和我那日在禁地见到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感情她是在那儿排练节目呢??
这也太胸有成竹了吧。我现在真的要认真考虑一下杨楦玟到底是不是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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