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神仁慈,不会迁怒于他人,且已实现的愿望不会收回。”

仁慈……吗?真的仁慈就不会把人往死里逼吧。

疯狂,真的是太疯狂了。我能理解人们的信仰,毕竟人有点信仰如果能让自己过得更好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如果到了要通过伤害别人来满足自己的信仰,那我真的会建议和我一样喝点中药调理一下。真的他们凭什么啊,因为自己的信仰把无辜的人害死,怎么有信仰的人就高贵吗?就能轻易决定别人的生死吗?通通扯淡!再者,受我妈影响,我本身不怎么信鬼神的话,在我眼里鬼神不过就是人们怀着心血创造出来的一种东西,就好比母亲孕育孩子,对自己创造出来的鬼神产生某种热爱,不过就是对付出的心血的尊重罢了。不能在这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又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他创造的那家伙对他们胃口,硬逼着人为他的信仰付出,那也真是自私到可以。

当然,话虽如此,该怕还是要怕的。主要是有些人他创造出来的鬼是真的吓人,中式恐怖后劲大不是没有原因的。有句话说得好,只有中国人最懂中国人害怕什么,诡异的气氛那么一渲染,恐怖谷效应那么一运用,保准来个灵异事件版的“余音绕梁”。起码三天忘不掉。不是有对比吗,西式恐怖逃出来就逃出来了,中式恐怖逃出来只是以为逃出来而已,实际上到底是不是真的谁都不清楚。

我看着如月,她低着头,手像很忙似的搅紧,显然还没从先前严肃的气氛中缓过来,表情还很凝重。看着她这样,我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复杂的、我无法用词语概括的情绪。但我知道它产生的原因。

从刚开始见到如月的时候,我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当然不是那种好感。就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是那种,会让人安定下来的,给人强有力心理支持的人,还很亲切,让人乐意向她敞开心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倘若我们认识得再久一点,一起经历的事情再多一点,她将会成为我最信任的朋友。而且现在,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救了我一命。

但是她却和蛊有关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非常大的一个打击,也相当令人难以接受。进退两难。根据如月对四九蛊的详细描述,以及她所提到自己学过很多种蛊,让我很难不去想她是否曾经也对人下过蛊,外面那些怪物,是否也有她的杰作?若真是这样,要我怎么面对她。我个人是肯定对蛊这种东西反对得不行的,可如月却和这些有接触。我的父母曾很多次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引导着我,告诉我许多我未来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该怎么做,多亏了他们,我的人生还算一帆风顺。

可是,爸,妈,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发现救过我的、我最愿意相信的朋友可能害过人,这种时候,我要怎么办?

真的很难过。

“那么,如月,你也相信蛊神的存在吗?”我吞吞吐吐地问道,每一个字在我的嘴里都无比艰涩,我的话说得极慢,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些什么似的,但话当然会有说完的一刻。我问完,然后她以点头作为回答。

该死,更想哭了,我现在的表情一定难看到极点。

如月忽然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上,语气缓慢且认真:“陈离秋,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愣了一下,对上她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面坚定决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没有下过蛊。”她说,“我相信蛊神的存在,是因为它几乎是我们全族的信仰,而且我曾见过很多人真的在蛊神的帮助下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我们寨子自古以来的传说就是蛊神为我们创造了一切,这是每个村民从小就接触的思想。但是,我从来没有下过蛊,哪怕我会。我不想害你,也不想害其他人,所以我只是掌握了方法,却没有养蛊。我知道人到了危机时刻,除非是亲人,否则大脑会本能地选择保护自己,也许有些亲人也会那么做。而一旦我养了蛊,若我不放出去,我自己便会被反噬,这个时候我的大脑一定会违背我的意念……”

“不用再讲了。”我抽出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相信你。”

如月说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像她这么明朗的人,绝对不可能说谎,我既然一开始就说要信任她,那就一定要信到底。坦白来说,心情坐过山车的感觉确实不太好,但如果是先下后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新的问题就是,外国人在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会感谢上帝,但我又不信上帝。国内呢,神又比较多,可说的最多的是谢天谢地,然而我也不觉得天地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那我该向什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忽然我灵光一闪,起身对着如月鞠了一躬:“如月,要不我创个教让你当神吧?”

如月在桌子上给我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好,没说话,默认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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