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几句话,众人就变了脸色,嗡嗡的议论起来。

“果然!我就知道是骗我们的!还说什么他军区大官的哥哥一定会来救援!”

“妈妈我饿……”

“嗤——你还早知道,早知道你不还是跟孙子似的上供。”

“就是啊,我看是惦记着安定下来后在安全区捞个官当当呢。”

“你们!呵,都是狗腿谁看不起谁呢!”

“我们可怎么办啊……”

“我说他怎么探路探了半天也没回来,原来是心虚!”

“哎哟我饿得头晕……”

“好了好了别吵了,现在的问题是直升机到底什么时候再来!”

温书宁听的一个头两个大,索性进村把谷区长拽出来提着衣领推进人群里。

真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谷区长内心不忿,却也知道隐忍不发。

也不知道这胖子怎么个巧舌如簧,最终结果就是这些人都打算留下来,哪怕直言直升机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也不愿放弃赌一把的机会再次挨饿上路。

厉航和谭洁敲定村子周围的改造方案后,对着三十多口人犯了愁。

幸存者们肚子咕噜噜的声音传染一样从这头响到那头,比交响乐还热闹。

哪怕他们当中有人有食物也不会在这时候拿出来,双拳难敌四手,哄抢一空后自己怎么办,再说了,万一这村的原住民能提供吃的,那自己省一点是一点。

小市民的生存哲学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于是三十多双眼睛盯过来。

“嘶——饥饿光波……嗷!”温书宁贫一半就被厉航敲了个爆栗,厉航自己都吓一跳怎么敲的这么顺手,最后得出结论,这人就是欠敲。

于是心安理得的扭头去张罗吃的。

先解决肚子,才能让这些幸存者心甘情愿的干活。

朱向阳先给幸存者们在招待所安排住处,无奈的看他们在屋里翻箱倒柜搜刮泡面、纯净水和零食,一时间包装袋撕扯声滋啦作响。

冬飞噙着泪翻地,在已经一片狼藉的田里把每个耗费心血种活的秧苗全都给拔了,心疼的嘴唇直哆嗦。

温花鸟作为团宠不用干活,但显然平时没闲着,端个盆跑出去不多会端回来一盆钢牙鱼。

队长温书宁则任劳任怨的扛柴火抱面袋,一双猫眼眨巴来眨巴去,看着那叫一个委屈,奈何没人理他。

厉航在村中间的小广场架了木柴烧火,又搭架子支上大锅。

谭洁换班冬飞,端着弩箭在高处警戒放哨,时不时看一眼已经见不到绿的田,再看一看鸡飞狗跳的招待所,对接下来的安排犯愁。

干巴的方便面自然没有热乎乎的汤水让人满足和心安,于是一锅面鱼炖钢牙鱼被瓜分的干干净净,锅底洗过一样锃光瓦亮。

还指望能剩一点晚上对付对付吃的温书宁:“……真能吃。”

众人不知道前情,只当他也是原住民:管那么多!吃你家的……哦……确实是你家的。

衣食父母,不能怼不能怼。

小队队员们只是犹豫了一下钢牙鱼能不能吃,在得到厉航肯定的回复后一扭头,最后一条鱼就已经被边上偷听的黄毛捞进碗里,连地里扒拉出来的秧苗都捞干净了,就剩点儿面鱼沉在锅底。

几人就嚼着面鱼儿喝着面汤看温书宁挥着筷子把黄毛一顿好撵。

谭洁啧啧称奇,自家队长跑的很快,是那种类似长时间进行专业训练的运动员那种水平,这干瘦的猥琐小青年看着就不像经常锻炼的,居然能让队长追那么久还追不上。

厉航安静的吃东西,对身边的闹剧没有半分反应,低垂着眉眼表情冷冷淡淡。

人群里靠在父亲身边的小姑娘面颊红红的偷看他,内心疯狂嚎叫:嗷嗷嗷,禁欲系小哥哥!爸爸我又恋爱了!

她的老父亲看着女儿乖巧的喝汤,露出慈爱的微笑,毫无所觉。

俩活宝你追我逃,黄毛甚至碗里一点没洒,还在跑动中把鱼肉吃了个干净,提着鱼尾巴挑衅。

白生生的鱼骨上,钢针长的尖牙抖红布似的跟着黄毛头顶那撮呆毛一块抖搂,勾的温书宁这头斗牛嗷嗷叫。

惶恐疲惫又失望的幸存者们在这无厘头的氛围中慢慢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发出一两声笑。

谷区长胖脸埋在碗里,露出一双阴毒的眼盯着厉航。

饭后,众人席地而坐开始交流并整理信息。

连一个老人带两个孩子满打满算一共三十六人,全部都住在市郊和乡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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