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没有说话。
邹奇山与薛毅没有耽误太长时间,薛毅被带走后,邹奇山命下人将午饭摆在书房,流云没有用饭便离开了。
邹奇山与陆凡边吃边说着案情。
“……下午再审胡广,那三人推得倒是干净。”邹奇山夹起一块蒸鱼,慢慢放入口中。
“这么多人合谋杀了徐家五口,总要有个原因,真说是仇杀,一刀捅死反倒省事,为何非要剥去面皮?且现下能确认的也只有徐家女儿的死因,其他人我推断是吓死的,也需胡广招认。”
“肯定是见到家人被剥去面皮的时侯吓死的,仵作用银针试探过,几人无中毒迹象……”
“有些毒,银针验不出来。”
“嗯?”
陆凡赶紧岔开话题说:
“等去墩口村的衙役回来,听听徐家在墩口村的故事,或许能有线索,大人再审胡广便可,到时找不到他与徐家人之间的关系,可容不得他再狡辩了,只看他会不会全招,唉,不瞒大人,即便他招了我也不会全信。”
邹奇山点头,而后皱眉问:“既然三十五年前确有一起相似的案子,仵作也曾亲眼见到,他们为何要说二十八年前?”
陆凡快速用完碗中的饭,这才开口道:
“大人可以命人去司房找找看,我推测三十五年前的案牍已经没有了,或者当初根本就没有这起案子的案牍,可能因为当初这案子太过惊悚,他们以为是怨鬼索命,怕连累自己,才没有人说,虽只几人知晓,可二十八年前确实有一起山匪入城犯案的事,也有案牍在,他们便李代桃僵,总要有能让大人信服的证据……”
说到这里陆凡愣住了。
邹奇山放心筷子,紧张的看着陆凡,等着他的下文。
陆凡愣了一会儿神,才看着邹奇山严肃的道:
“三十五年前那起相似的案子,百姓并不知情,可徐家灭门剥皮案,他们却想着天下皆知,有很大的变化,对吗?但当初连案牍都没有,可见当时知道的人包括当时的知县都在奋力遮掩,以至于连百姓都不知,胡广他们这些人又是从何得知的?或许当初参与那起案子的人,就在胡广他们这拨人中,只不过相隔那么多年,杀人的目的显然已有所不同,他们想借用之前的案子吓唬大人,好叫大人遮掩过去,可如今徐家一案百姓尽知,大人若真的遮掩了……”
“我怕是官职不保!莫非这起案子是冲着我来的?”
陆凡呵呵一笑说:“冲着大人来,便是冲着我来的,大人请想,徐家进城有几年了,可胡广可是两年前来的……”
“你说过他们早便在安排了!”邹奇山惊呼。
陆凡皱眉道:
“我倒觉得他们是一石三鸟,既取了徐家人的性命,又能让百姓恐慌,还有可能让大人丢了官职……其实想让大人丢了官职的方法很多,说句让大人寒心的话,不论大人在任上如何尽心尽力,上面一句话,你便会转任他处,或者回家待命,除非……也有人在保着大人。”
邹奇山点头,脸上并无别的表情。
“所以,他们只能找大人的错处,有人保着也无用的错处,最好不要与我有关,想来他们应是试过,我还是之前那个推断,如今京城中,保宁国侯府的人占了上风,且皇上心意也在转变……既然大人不能为他们所用,换个他们自己的人最是简单,可惜……”
“这……他们还是冲我来的呀!”
陆凡没再解释,邹奇山能这般认为也无坏处,而他却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想要徐家人性命的和想要邹奇山调离的,会是同一人吗?
……
用过饭,陆凡一个人回到吏舍歇息,他不想参与审问胡广的原因是他心里有个推断,若真是像他想的那样,胡广应该不会开口说实情,他会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有些事也是死无对证,查无可查。
陆凡要等的是流云带回来的消息,但这个消息或许还需等上几日时间。
陆凡进了昨晚歇息的那间吏舍,屋里原本有两名午后歇息的衙役,见陆凡进来,什么也没说,主动出去了。
陆凡躺在大通铺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脑子里反复推演着案情,更加确定这是起团伙作案的案子,突然,陆凡浑身一紧,他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
若是有衙役回来歇息,断不会这般轻手轻脚,更不可能是流云,流云从不怕扰他休息。
陆凡脑子里一个闪念,人已经坐起来了,他不信大白天的有人敢在县衙行凶,可坐起来的那一瞬间,明晃晃的大刀已到面前,若不是来人被陆凡突然坐起吓了一跳,行动稍有迟缓,这一刀怕是已经砍在陆凡身上了。
此刻陆凡没有时间多想,快速向旁一滚,紧跟着翻身下了地,那人的刀也追了上来,陆凡蹲身躲过,又窜上大通铺,从这头跑到那头,口中高喊:“来人啊!有刺客!杀人了!Help!”
来人显得慌张且着急,他没想到陆凡如此灵活,更没想到陆凡的嗓门这般洪亮,他不敢多待,陆凡喊完他即刻夺门而出。
陆凡长出一口气,坐到大通铺上呼呼喘着粗气,这时几名衙役冲了进来……
……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