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劳特边说边掏出魔杖,对画片无声施了一道不知有什么效果的魔咒。因为就像她说的那样,画片根本没发生什么变化,更看不出应有的效果。

“很多大巫师都认为魔法是一个很混沌的,很难懂的体系。事实上,贸然对一个复杂的魔法物品重复添加魔法也可能会导致它彻底失效。为了避免意外损坏,很多民用生产商都会给产品施一个长效对外的破解咒,来避免你不小心把魔咒打上去破坏产品。我现在就在画片上看到有正在生效的破解咒。”

“原来如此。”罗雯点点头。“那我第一次对它用放大咒时……”

“你要知道,巧克力蛙画片是商品,而不是绝对不容修改的绝密档案。商品总是要满足有个性化需求的客人,所以画片上的对外破解咒也会在画片承受一次小魔咒后才起效。”斯普劳特也跟着温和的笑了:

“巧克力蛙画片上并没有多么精密的魔法构造,打破上面的破解咒之后,你甚至可以让它每天给你跳舞看,都不影响原有功能。而另一些东西就不一定了……假冒教材飞来。”

伴随她的念咒声,罗雯装书的包裹扑棱棱的抖腾起来,好像那里面有只被掐住脖子的天鹅在拼命挣扎。

那本《神奇植物在哪里》顶开盖着它的几本教材,像挥舞翅膀一样抖动封皮,飞到斯普劳特手中。

但不止罗雯的包裹在抖动,莱拉的行李箱居然也颤动起来。

“意外收获。”斯普劳特嘟哝一声,慢悠悠的踱过去拉开行李箱的拉链,从里面又拿出一本《神奇植物在哪里》:

“我还以为我把丽痕书店都扫荡干净了呢,没想到还有人买错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莱拉不太客气的问。

“我就长话短说吧。”矮墩墩教授叹息一声。

“你们的一位七年级学姐,为了证明自己比某位神奇动物学家还要无所不知,把自己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该写的还有不该写的草药学秘方,全都编进这本书里,又署上她的名字。”

斯普劳特扬起手里的两本书,叠在前面那本书封面上的字母“F”独自哆嗦了几下:

“她甚至没找我审查就把书出版了。要不是她现在躲在霍格沃茨城堡,不提魔法部,无数个以贩卖魔药为生的黑市商人说不定都赶着要取她的命!你们也该明白,我是在保护我的学生。有谁能说一位教师不能为学生做打算呢?”

“我不明白。”莱拉说,“听上去,我们的学姐只是把她学来的东西汇总整理在一起。如果魔法界容不下一本由她汇编的书,那她又是从哪里读到她如今所学的呢?”

“莱拉。”罗雯暗中把莱拉往后拽了拽。她对这位四大院长中最神秘的一个并没有多深的了解,一旦这位獾院院长实际上是个气量狭小爱记仇的家伙,不知晓其中利害的莱拉恐怕就要白白受苦。

“叫我教授,小姑娘。别以为你到密室里逛一圈就成了英雄。”

斯普劳特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

“还有,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我这么乐意拦着纽特丽兹,也就是你们的学姐,但我希望你听了以后能长个教训,将来别对你不理解的事大放谬论。

第一,魔法界的学术交流方式与麻瓜不同。麻瓜的知识就是知识,但巫师拥有知识就有力量。魔法部希望他们能把所有巫师都管控成无害的绵羊,而地下黑巫师们则把知识看作加隆。两者都可以容忍某座图书馆或者私人工坊里藏有一两页缺头断尾的秘方,却绝对容不下有人把这些秘方编成畅销书卖给每个巫师看!”

她指着罗雯,依然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说:

“连一个刚来霍格沃茨上了一周课的新生都能从纽特丽兹的书里推断出白鲜香精就是白鲜根茎的原浆晒干的成品,这一魔法部拼命隐藏几十年的真相,那么其他巫师又会靠这本破书搅起多大风浪?”

“第二点呢?”罗雯问。

“第二点,就因为我们是赫奇帕奇人。不出风头是我们的祖训。”

斯普劳特好像来到这就完全是为了等到她说出这句话。这个老女巫自豪的拍打着她身上沾满泥土的长袍,又摘下她头上打满补丁的旧帽子,拼命向罗雯几人摇晃:

“看看!看见了吗?我可以为贯彻赫奇帕奇女士的教导整整三十年不换新衣服,而纽特丽兹很清楚她在做什么!她所求的除了别人的敬佩就是别人的敬佩,简直和邓布……”

她及时住了口,但罗雯还是觉得这个老女巫大概不会仅仅指责老邓头天天换奇装异服。

“总之,”斯普劳特悍然宣布道,“只要邓布利多还让我当一年赫奇帕奇院长,我就要对赫奇帕奇的学生负责一年。不管现在我的学生是怎样的不理解我,我都会静静等待他们有像粒种子一样迎来成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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