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
同来的理发师傅们跟着从震惊中缓过神,一起跟着呱唧起来,直到王英光所长再三示意安静才重新端起碗筷。
一旁的胡师傅继续说道:“起初还有些高官出身的‘学员’不信,总觉得我们会像他们以前那般龌龊!嫌弃菜肉包,嫌弃窝窝头,嚷嚷着要吃红烧肉!就觉得战士们和他们吃一样的,干部们总不能吧?”
“这就叫心脏也觉得别人黑!”宋大胆一锤定音,毫不顾忌。
“对!宋师傅说得对!结果您猜怎么着?”
陈建南很配合的接了一句茬口儿,和那次三轮车夫闲侃不同,他是真的心服口服。
“咱们王所长直接把闹事的刺头儿带到干部餐桌,一分钱一分钱的给他捋,一个方面军的副司令,到最后瞠目结舌,张着的嘴都能塞进去俩鸭蛋喽!”
众人跟着一起笑,反而是王英光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有了这个插曲,谁也不觉得自己碗里的饭菜简陋了,大家伙吃的喷香,精神头十足。
众人正吃着饭,就听食堂后厨一阵大乱。
起先是两句杂七杂八的方言,听不真着,后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有正吃着饭的“学员”挤在食堂后门往里观瞧。
有跟着起哄的,有着急骂娘的,也有跃跃欲试准备上手的。
奈何食堂值班的战士把着门,虽然没有出声制止,可以挡住了这帮人的去路,这才没更乱。
陈建南他们虽然好奇,可也知道地方不同,不敢轻举妄动,只偶有几声猪叫声传来,伴随着杂七杂八的议论声。
王英光所长面带微恼,示意身边的工作人员跟着去看看情况,一边示意各位师傅别停筷。
直等到一顿饭吃完,派去的工作人员也没回来,王英光所长便安排战士带领几位师傅先回礼堂休整,自己脚步匆匆放下饭盒就去了后厨。
回去的路上大家伙也没了刚开始时候的紧张,就是觉得有趣,估摸着是后厨杀猪准备伙食,听动静分量还不轻。
稍稍休整,下午的活儿继续。
听着等待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陈建南才明白中午功徳林食堂后厨发生了什么。
“一帮子废物,逮头猪都能叫拱了!”
“嘿你还真别说,你行你上呀!”
“我上就我上!总不能比淮海的‘猪将军’还废物吧!”
一句话惹得在场的“学员”们哈哈大笑。
“我说,你们见过西班牙王国的斗牛士么?”
“没见过。”
“依我看啊,西班牙王国的斗牛士比不过咱们功徳林的斗猪士!”
“哟,这话可怎么说?”
“统计处操刀、兵团副司令拦截,云南站站长当先锋、方面军大佬和第二绥静区司令坐镇指挥,哪一样单独掰扯出来,不都得打的长腿将军哭爹喊娘!”
这句话一出,场面更热烈了,众人议论纷纷。
“那倒也是,人心齐,泰山移,一盘散沙,可不就输了一场再一场么?”
“说到底还是姓刘的太活猪!跑的比谁都快!”
“要不怎么能叫长腿将军呢!”
“嘿你还真别说,这不就是一出活脱脱的斗猪士围剿‘猪将军’么!”
“是啊嘿!起先有‘煤山’,后来有‘食堂’,再加上这回的‘围剿’,咱功徳林这些年不声不响也打了三大战役!”
执勤的战士们似乎也习惯了这群“学员”的不靠谱,见没有太过激的行为只是讨论,也就没有制止。
直到一位中年男“学员”跟着队伍进了礼堂,众人这才停下了讨论。
“哟,这谁啊,这不是咱功徳林理发师么!”
“理发师,听说没有,给你们起了个新外号,叫功徳林斗猪士!”
陈建南也跟着打量了几眼,毕竟这个外号跟自己本行有关联。
就见这位被众人调侃的中年“学员”,面容白净,带着琥珀色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不出丝毫改造的模样,换一身长衫来像极了“白面书生”。
面对众人的出声调侃,此人不急不缓的排在队伍最后面,恰巧就是陈建南这一队。他也不出声回应,渐渐的众人的调侃声也熄了。
“沈理发师,你看这几位师傅的手艺比你如何啊?”有人另起话题。
“那当然是极好的,沈某人不过是区区拙技,胡、赵两位师傅忙不过来的时候为大家服务,谈不上手艺。”
态度倒很是温和,可有人不待见,宋大胆手底下正“收拾”的这位出了声。
“哟,说你胖你还喘上啦?来来来,我就坐在这儿,你来给我理!”
“胡闹!”
宋大胆习惯性的一拍这人后脑勺,力道瞧着不轻。
那人起先一楞,随即就要起身嚷嚷,被宋大胆一双大手按住肩膀头,死死压住,怎么都起不来身,急的双腿直出溜儿。
“哟,这位师傅手上有功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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