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更加愤怒了,狂乱的扭动着巨大的身躯,还不时的张嘴四处撕咬,似乎是指望通过这种方式将背上的累赘给撕咬下来。柒业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直接找准空隙横剑穿过了虚影的口部,然后用力扣住,迫使虚影张大嘴转头对向那安。

几乎是在虚影转过去的一瞬间,一只蓄满力的弓箭撕裂着空气直直的扎入了虚影口部的水晶中。只一箭,虚影口内的水晶便被粉碎,夜空中穿出虚影暴怒的嘶吼。

虽然口中的水晶已然碎裂,但柒业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这只虚影。他控制住虚影的头部迫使它撞向了一栋栋低矮的土房,等到彻底撞倒了第六间破房,虚影张大的嘴部已经塞满了泥沙土石,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闭合。直到见到这一幕,柒业这才抽剑跳下,隐入了黑暗之中。

那安也在这时就近跳上了一个小土坡,耀武扬威般的对着虚影又射了几箭,彻底被惹怒的虚影自然不可能放过那安,直接马力全开的向那安所在的小土坡冲了过去。有了手机手电筒广东呃助力,那安很轻易便判断出了虚影的位置,而柒业也早在那安吸引仇恨之前便已经藏身在了小土坡附近。

只等虚影带着灯光靠近,早已埋伏等待的柒业便迅速冲出,几乎是在虚影离地的一瞬间,又一清脆的碎裂声传来,虚影尾部的水晶应声而碎。虚影张大着塞满泥沙的嘴停在了离那安不到半米的地方,即使虚影的身形已经开始慢慢消失,看到这一幕的柒业还是下意识的将那安往后拉了拉。

那安几乎是习惯性的向身后笑了笑,她和柒业的配合已经越来越熟练了。虽然不知道正在消失的蜥蜴是一只几成虚影,但在这样不利的环境下也能打的虚影毫无还手之力,也基本说明他们比之前还是要强上了不少。如果假以时日···

想到这,那安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瞬间就凝固了,寄宿生手续已经办好了,他们已经没有这些时日了。那安顿时有些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的柒业,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低下头移开了目光。

但柒业却率先开口了,问的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你是自愿想走的吗?”

手机照明的灯光已经随着虚影结界的复原效应而回到了复原的土屋内,此刻他们二人周围并没有其他光源,但那安却能很轻易的看清眼前的男生,看清他漂亮的脸上那认真的神情。那安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再次低下了头。

面前的男生似乎是微微叹了一声,沉默片刻之后还是再次开口说道:“我不是兔,只要你不说我就什么也不会做。”

那安听出了柒业话里的意思,可是她却犹豫了。她可以干脆的同意寄宿,可以离开他们,至少这样,他们还在同一个学校,或许还可以见面,甚至还是朋友。但如果自己不同意寄宿,父亲真的开始调查,抑或是柒业主动参与进这件事,那以自己父亲的性格,她恐怕就再也无法在这所学校继续呆下去了。

到时候不只是学美术,现在的生活,说不定她就要彻底失去他们所有人了。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接触,不去与人交往,自己就不会害怕失去,不会害怕离开。但很显然,她又失败了,失败得彻底,不只是柒业和兔,还有罗嘉,甚至还有这所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学校、老师,她都不想。寄宿只是改变生活状态,不至于连整片地都改变。

那安很想说她已经想好了,这就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但她却只是紧紧的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全身都在颤抖,她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的男生,对上他平静的双目。他似乎一直是这样,就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变一样。

那安最终还是开口了,她轻轻摇头,泪水沿着她的脸颊滑落:“我···不知道,但是他真的会夺走我想要的一切,我只能这么做。”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像是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透着无奈和恐惧。

“即使听了兔的叙述,你也还是这么认为吗?”柒业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温和,和此刻那安算得上是两个极端。

那安有些茫然的抬头,眼睛有些红肿,长长的睫毛上也还挂有泪珠,红润的下唇还留着清晰的齿痕,双颊甚至还有泪水滑落。只过了一秒,那安便反应过来,重新低下头,但柒业的话并没有因此被她抛之脑后,她认真的思考着话里的含义。

柒业似乎是轻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就如兔所说,他伤你最深也是最初的这一次,起因却是为了保护你。尽管他后来用错了方法,让你以为这是一种威胁示威,并且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我也更倾向于他之后的行为只是针对性的利用,并非有意的伤害。”

那安没有回话,她很认真的听完了兔的话,但是消化还需要时间。即使当年父亲扔掉干桂真的并非本意,而是想保护女儿不受这种怪异伤害。想要扭转那安这几年来的认知也绝不是这几句话就能做到的事。

似乎是看出了那安的犹豫,柒业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也不指望突如其来的事实就能转变那安对她父亲的看法,但只要可以在她心中留下他父亲不是有意想要伤害她这个观念,她一定就可以慢慢想通,只是还需要时间。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那安的头轻声说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他的语气温和又充满力量,那安微微抬头看向前方已经转身离开的背影,头顶还残留着他的手抚过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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