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完状态后,柒业将水拧关,悄悄溜出了大楼之后直接向家的方向走去。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半小时很快过去,兔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多少次看向阳台外,但那道黑色的身影却迟迟没出现。兔有些开始焦急起来,不住的在客厅中来回转悠。终于,在时间过去接近一小时时,柒业才终于重新落回了阳台。
“喂!你···”兔见柒业终于回来,气呼呼的想要说什么,但看到柒业有些苍白的脸色之后还是立马将话咽了回去,赶紧拉起他将他塞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按住左边腰腹靠坐在地上的柒业,兔有些不满的叉腰问道:“你怎么回事。”
柒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没张嘴便立刻捂住嘴剧烈的咳了几声,指缝中微微有血丝渗出。见状兔也有些无奈,放下爪子低声问道:“骨头断了没有?”
“还没。”柒业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很平静。
兔摇摇头轻叹一声说道:“赶紧处理一下,别被那安发现了就行。”
“我休息一下,晚饭前如果被问起你就想办法糊弄过去。”柒业松开手,有些疲惫的倚在床边说道。
“你真是···”兔有些生气,但是也没有办法:“谁叫你非要去打五成。”
“一直这种强度打低级虚影,身体才会先一步撑不住。”
柒业的语气冷静,兔也知道他说的才是事实,只是让柒业非得去刷这些分数的目的才是它真正不能理解的:“你就差这几天啊,等那安考完不好吗。”
“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只会离组队权限越来越远。”
听到这个解释,兔也不好再说什么。距离巡山开始已经没剩多少时间,在高级组几乎稳占前80名的情况下,中级组中想要得到组队权限的队伍更会卯足劲争抢剩下的名额,他们的确没法耽搁太多时间。
只有自己创建队伍他们三个才能进入同一支队伍。而且更重要的是,只有队伍的创建者才有权选择是否要研究人员随队,研究人员随队权限以及研究人员任命资格对他们同样重要。
兔最后只能轻轻叹道:“我尽量吧,你等那安开始画下一幅再出去。”
说完也不等柒业答话,便直接推门离开了。
兔回道自己的懒人沙发上有些紧张的盯着那安房间,虽然答应帮柒业糊弄那安,但平心而论它还是不想也不会对那安撒谎,对它来说最好的结果还是那安不要离开房间。
它在心中默默祈祷,也不知道是它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那安练习的太认真,总之,直到柒业处理完一切先一步若无其事的走出,兔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平静的吃完晚饭,那安再次遁回房间做练习,兔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不过毕竟是害它担心了一个下午,兔在那安离开后还是很严肃的瞪了柒业良久。
柒业显然不会在意兔的心情,第二天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溜出去找虚影了。对此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心一横继续帮柒业遮掩,顺便祈祷柒业不要露出太大的破绽。
好在柒业的意志力一直惊人的好,这样又过了几天愣是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要不是亲眼见到了柒业受伤的样子,而且虚影的位置也是它告诉的,它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一脸淡然的人在忍受着伤痛的折磨同时,还不要命的每天超负荷战斗。
兔啃着手中的面包,一脸纠结的看着眼前正划动手机屏幕的男生。
突然,眼前的人皱着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微微眯眼一言不发的看着手机屏幕。兔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着不会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吧,边脑子飞速运转想要找个话题岔开那安的注意力,以免那安注意到此时的柒业。
谁知它的话题还没想好,倒是柒业率先开口了:“妙依涟的孩子,出生了。”
短短的一句话,看似信息量不大,听到这句话的那安和兔却几乎同时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曜青呢?”最终还是对情况更为了解的兔率先开口问道。
“栗喑给他带了药,走的应该不会太痛苦。”
柒业的声音很低沉,但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已经很明显了,孩子顺利出生,完成了心愿的曜青已经毅然赴死,不过听柒业的意思他应该是托栗喑带去了用于安乐死的药。但即使是这样,这也不是一个让人好受的话题,几人都选择了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兔才轻叹一声喃喃说道:“费这么大力气追回战斗服续命,真的见了孩子一面,就能安心放弃了吗。”
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在觉得不值得。
“即使不放弃,以他的身体状态也不可能再继续维持战斗服了。”
他们之中,柒业对曜青的状态最为了解,去调试栗喑假肢的时候他曾路过曜青的病房。即使穿着战斗服,曜青也需要躺在病床上依靠各种仪器才能维持生命,很难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意志在保持着战斗服存在,只要稍有松懈让战斗服解除,他都会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死去,能坚持到现在看到孩子出生,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兔摇摇头轻声说道:“好在,最后他是穿着战斗服死的,也算是幸运了吧。”
那安听着二人的对话还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问道:“穿着战斗服死去有什么不同吗?”
听到那安的问题,兔神情复杂的看了柒业一眼,随即缓缓答道:“穿着战斗服的时候死去,至少可以不用承受解除战斗服的痛苦。”
“解除战斗服的痛苦···”那安喃喃的重复着兔的话,她有印象之前柒业说过战斗服会抑制所有不利于战斗的负面状态,然后在解除的一瞬间数倍奉还。
似乎是怕那安没有完全理解,兔又再次开口说道:“利用战斗服续命,解除时的反噬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就算能撑过来,到那之后,大部分的止痛药和麻醉药也就无效了。”
兔的声音很轻,却很笃定,就像是之前曾经亲眼见过类似的事一样,不带一丝犹豫。那安有些茫然看向兔,却发现它正盯着柒业。
见那安也看过来,柒业只是平静的答了一句:“凡事都有代价。”
他说这句话时很平静,眼睛宛如深潭一般让人看不透。
那安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没有答话,只是很快将自己的视线从柒业身上移开。兔这明显意有所指的话让那安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柒业身上那道及其狰狞的伤口,她强迫自己不要再细想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
柒业明显也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开口:“妙依涟希望我们这周末可以出席曜青的葬礼。”
“葬礼?”兔似乎对这个名词的意思感到疑惑。
柒业却没有开口回答兔的疑惑,只是看向了那安。
“嗯,一起去吧。”那安轻声应道。然后又看向兔:“就是做个最后的道别。”
“哦。”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重新举起手中的面包认真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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