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轻笑一声:“舅舅不必忧心,宗室之事朕会审慎处理,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

蒋伦看着胸有成竹的朱厚熜,心中的忧虑也少了几分,将相应文书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黄锦见状缓声道:“主上,已经查明京城中纵火的是白莲教和鞑靼的人,而意欲烧毁紫禁城大殿的,是一群被白莲教蛊惑的宫女,两位太后已经在提审了。”

“宫女?”朱厚熜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走到紫檀木案前,翻看起了白莲教的那本功法。

过了良久,他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乾清宫。

“白莲教确实有独到之处,把这人性看得清清楚楚,也难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黄锦想了想说道:“臣年幼时最关心吃饭,父母也是为了一顿饱饭将臣送进宫,衣食有了保证,大多数百姓不在乎白莲教。”

朱厚熜伸出手笑着指了指黄锦:“你呀,倒是一语中的,百姓只有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刻才会造反。”

麦福颇有些感触,哑声道:“臣年幼时,遭遇过饥荒,那如地狱一般的景象,此刻想起也是毛骨悚然。”

朱厚熜看了一眼麦福,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

麦福也语气低落地附和了一句:“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臭秽满路。”

随即朱厚熜一阵袍袖,朗声道:“朕之大明,绝不会有此景重现!”

他挥了挥手中的文书,眼中闪过一缕历芒,沉声道:“然彼辈所为与食人何异?”

“张子麒,是夜杀厨,反诬其刺客之名,以掩叛逆之实。”他将手中的文书念了一遍,然后重重丢在地上。

“主上!”黄锦和麦福连忙出声道。

黄锦一拱手,语气有些冰冷言道:“主上,要不直接将张子麒押入诏狱!”

麦福微微点头,随即提出另一个建议:“或将此人押至东厂,以彼之道还施身。”

朱厚熜缓缓抬手,摇头道:“朕先前命人修法,本意就是要立一个制度,防止今日之景重现,更多无辜之人惨遭毒手,朕又岂能带头毁之。”

他思索片刻道:“黄大伴,将此文书一分为三,涉及官员者交给张璁杨一清,让他们拟个章程,明日朝会上奏。”

他又侧过身看一下麦福:“麦大伴,将涉及外敌者交付内阁,涉及宗室者交给郭勋。”

“谨遵上谕。”

乾清宫又恢复了安静,朱厚熜盘坐在玉磬前陷入了思考。

自入京以来,他借提俸重伸法统的正确,逐步确立政统地位,又通过修法、易礼,把握道统的话语权。

白纸案和今日一役,又将明面上的阻挠者清扫了一遍。

接下来,就该以易钞为主线,全面大刀阔斧实行新政。

想起昨夜的神秘能量,朱厚熜猜测这有可能是气运显化之后的特殊表现,或者说气运本身就是一种能量。

社稷坛的五色土越发神异,景山上的陶碗出现了露滴……

思及此处,他心里又有了几个大胆的想法,只待几日后做个尝试。

“咚”玉磬和金击子相撞。

他来此世,所求唯仙而已。

但若顺势而为,使此方百姓富足,也不枉为华夏人。

他猛地张开双眼,自语道:“明日,就以血为新政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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