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废除经筳的消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大明。
已经快到平阳的杨慎在读到《邸报》时,不由愣在原地,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就变成了坚定。
他握紧了手中的《传习录》,骑在马上一挥杨柳枝便头也不回向北而去。
桂萼则大喜过望,从装银子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剪子,小心翼翼将那一则消息裁了下来,珍而重之夹在了一页书里。
邵元节坐在摇椅上晃动身体,帮助他的好师侄炼丹。
“师侄放心,有我作坐镇,周天邪祟不敢窥视丹药”
张颜頨嘴角一抽,扇风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气。
邵元节自然随意地拿起了一份《邸报》,可看着看着就不觉入了神,张颜頨没有听到熟悉的摇椅声,正感到惊讶。
“啊哈哈哈!”邵元节激动地晃着手中的《邸报》,笑道“天意,我道门大兴”
但他立刻仿佛想到了什么,飞快地离开了西苑,张颜頨早已见怪不怪,但还是好奇捡起了地上的《邸报》
这一看,他就呆立在原地。
远在漠北的草原王庭,又一蒙古的首领正大口吃着羊肉,一脸不屑地笑骂:“明廷的小皇帝就是个屁孩儿,刚出生的羊羔一样。”
“大汗说得对,那小皇帝是真傻,一上来就给大臣发银子,就是任性瞎搞。”壮汉脸上露出谄媚的神情。
首领点头表示赞同,笑道:“当首领就该说一不二,婆婆妈妈弄什么廷问。”
随即他双眼一张,大声道:“在草原上,就该用狼的方式去决定!”
“儿郎们,都做好准备,用我们锋利的弯刀去招待明廷小皇帝!”首领哈哈大笑,一口饮下马奶酒。
蒙古包内笑声不绝,但首领左下方的一个青年却若有所思,慢慢擦了擦心爱的宝刀。
北镇抚府司的诏狱也很热闹,自从上一次朱厚熜要求扩建之后,连关押犯人的牢房都变得干净宽大了许多。
朱厚熜还特意,命锦衣卫在诏狱中每日宣读《邸报》
白方家由于涉及多起要案,且一些案情还没有被查明,他现在没有到断头台上走上一遭。
此刻白方家闭目侧卧在草席上,眼睛却猛地睁开。
他的神情有些凝重,身体不自觉的朝门的方向靠近了几分。
“帝谕,废经筳开廷问。”
过了良久,他沉声道:“来人,我要见皇帝!”
废经筳在各地,起初还掀起了不小的波浪,许多人义愤填膺,认为祖宗之法不可变。
但由于老朱的祖宗之法,露头就杀,大多数人也都只在心里想想。
而真正有能力去上书的,却都默默看向手中,赞同提奉的奏疏。
反对之声终究雷声大雨点小,文臣中想要反对的人,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杨廷和望了一眼文渊阁外只有绿叶的海棠,长叹一声。
“废除经筳如此顺利,也不知是好是坏。”
王琼冷声道:“事情办好了,还瞎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王阁老难道不忧心,如此重大之事,站出来反对的,就那么几个人”费宏摇摇头。
毛纪一边写着票拟,一边言道:“监察使外任走了一批人,提俸联合了一批人,官员升迁笼络了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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