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拿出自己的玉印,慢慢地压在瓷盒里的芝泥上,头也不抬问了一句。

“毛澄如何?”

“杨寺卿亲自登门,将张伯言一案的实情转述”

麦福顿了顿,脸上露出几许笑意,“毛尚书喜不自胜,高兴的昏过去了。”

朱厚熜轻轻敲了敲木案,并没有接着问下去,反而看向一旁神色肃穆的黄锦。

“黄大伴,朕的母亲现在到了何处?”

“回禀主上,蒋太后和小世子明日就能到京师。”

黄锦紧接着又回了一句:“张太后传下懿旨,以皇太后礼迎接。”

朱厚熜点了点头,他和这位伯母目前最大的矛盾已经消除了,想来是她想卖自己一个面子,以太后的身份下了懿旨,减少朝堂争端。

但朱厚熜想到此处,不由笑了笑,自语道:“今日之朝堂,何人之天下?”

随即他拿起一旁的朱笔,在刚绘好的图上签上了名字,麦福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却是朱棣身着金甲,伴日而归。

朱厚熜又吩咐了麦福一句,“毛澄辞官归养,那就让袁宗皋任礼部尚书,代朕到内阁传个旨意。”

“谨遵上谕”,麦福躬身离开了乾清宫。

朱厚熜看了看桌上的画,神思内视丹田中的紫气星河快速旋转,中央的紫微星大放光芒。

自从那一日,他以白纸为刀,砍掉了大树上的一些枯枝败叶,他丹田中的星河就有了异动。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目光微凝,视线所及紫禁城上空,遮天蔽日的朱雀浴火而飞。

他仔细看了看,中央的巨大火柱上,烈焰变得温和了些,但依旧有着焚毁天地的威势。

正在他观察之际,丹田中的紫微星,和脑海中的山川齐齐发光,朱厚熜的脸上出现了淡淡诧异的神色。

朱雀连同巨大的火山一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紫金二气,他思索了片刻。

转过身看了一眼黄锦,却发现对方的头顶也有一股微弱紫色,但这紫气却是从天灵盖向上喷涌,他脚下也有淡淡金光浮现。

朱厚熜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一下,在他之前的认识中,人人皆有气运,而气运应该自天而来,换而言之,天道以命运为丝线,众生皆如傀儡。

修行之人,便是以“我”为刀,斩断与天道的牵连从而超脱。

可现在看来,那股紫气却是从人身勃发,而金光由地底涌出。

他口中喃喃自语:“命由己定,人定胜天?”

忽然他笑了,甩了甩袖子,心中颇为感慨。

是何等大能才有如此改天换地之伟力,为此方众生谋得了超脱机缘。

这气运来源的不同,却是天与地的差别,气运自天而来,则天意之下命数难改,但若气运自地而来,就犹如瀚海驾舟,能够操纵前行方向。

如此,才有了真正的人定胜天!

朱厚熜精神一振,他越发好奇世界的真相是什么,也越来越期待登基的到来。

“黄大伴,朕的登基大典筹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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