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看着从天而降的李誉,呆了一呆,看了眼他刚刚藏身的屋顶,心底发怵,平乐馆的人已全部转移走了,跟着她入京的那些高手也都随二师兄去监察司救人了,她原是打算弄醉项峰和苏若芊之后躲回赵王府去的。

心里虽然戒备,但姝儿面上还是笑盈盈的:“李将军这么好的兴致?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来这戏院当梁上君子?”

李誉如同刚淋了一场春雨,由里到外的散发着一股蓬勃的朝气,与往日的冷漠孤傲大相径庭,他笑看姝儿:“郡主莫不是忘了?今日是郡主邀约我来此看戏的?”

“我?”姝儿看着李誉,不懂他这唱得是哪一出?

“我与郡主来此看戏,无意间撞破了苏姑娘与小郡王在此行苟且之事,我是男子瞧见了倒也无妨,但郡主毕竟云英未嫁,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尴尬嫌弃的语气也掩不住李誉愉悦的心情。

姝儿探究地看着李誉,想着他是从什么时候趴在屋顶上偷听他们说话的,并且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破绽,引起他的猜疑。

李誉向前一步,靠近姝儿:“这种肮脏之事,郡主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交给我来办,我保证不出三日,长安大街小巷都知道苏姑娘与小郡王半夜私会之事。”

看来对方不但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是友非敌,还一心保全她的名声,有意思!

姝儿忙借坡下驴:“李将军说的是,这等丑事,我看着也是尴尬,还是不插手了。”

姝儿取走塞在项峰嘴里的丝帕,不等他开口说话,便捏着他的脸,将一粒药丸喂入他嘴巴里,然后捏紧他嘴巴,逼他吞下。

李誉知姝儿不会要项峰的命,所以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插手。

待项峰吞入药丸之后,姝儿又从大理石桌上拿了原先就备好的一壶酒,强行灌入苏若芊嘴里。

苏若芊拼命反抗,但还是被强灌了几口,呛得直咳嗽,姝儿将壶里剩余的酒泼洒到一旁的项峰身上,这样两人身上便都有酒气了。

待灌完酒,姝儿便一人一指解开了项峰和苏若芊两人身上的穴道,苏若芊被点穴的时间有点久,穴道虽解,但身体依旧僵麻,随便动一动都难受的不得了。

李誉见项峰被解了穴道却依旧呆呆的坐在原地不动,一张方脸慢慢的红了起来,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你给他吃了什么药?”李誉问姝儿。

“你猜!”姝儿明媚一笑:“今晚月色这么好,我不想他们白白浪费。”

姝儿仔细端详了一下项峰的神色,知药性已经发散了出来,忙对李誉道:“将军赶紧将巡抚营的人招来,刚好能赶上这出好戏。”

李誉倒也不啰嗦,直接对着天空发了一个信号。

姝儿见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对着李誉弯腰行礼:“今夜得李将军仗义出手,免去了我许多麻烦,过两日我定会遣人送重礼去丞相府上,聊表谢意。”

李誉见姝儿转身欲走,一个健步冲上前,拦住她的去路:“郡主这是要回赵王府?还是要回浮戏山庄?”

“还没想好。”姝儿客气的笑了笑,退后几步,想从反方向离开。

李誉紧紧地跟着她,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再过几日便是你姐姐的封妃典礼,你不留在京城观礼吗?”

姝儿停下脚步,探究地看向李誉:“我留不留在京城与将军有何关系?将军今晚为何会来平乐馆?”

两人纠缠说话间,项峰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只听苏若芊啊的叫了一声,项峰已然与她纠缠在了一起,苏若芊动弹不得,只能不停的唤着小王爷不要这五个字。

姝儿和李誉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都有些不自在,就在这时,院外有脚步声传来,听这纷杂的声音,应该是有很多人。

“应该是巡抚营的人到了。”李誉抓住姝儿的手腕,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姝儿点点头,李誉带着她纵身一跃,两人都翻到了屋顶上。

闯进来的确实是巡防营的人,他们先是被院子里的景象给惊到了,待看清那个穿着里衣的男子是项峰时,更是手足无措起来。

巡抚营的人全都是一些兵鲁子,平日里说话做事都是粗俗豪放的,但见项峰在众目睽睽之下依旧我行我素,也都傻眼了。

苏若芊一般哀求着项峰停手,一边用手遮住自己,最后实在遮不住,只能对着巡抚营的人哀哀乞怜:“把他拉开...你们赶紧把他拉开...他吃了药...”

姝儿不想再看,欲离开平乐馆,正准备施展轻功跳下墙,却发现对面屋顶有暗影晃动,她心一惊,待集中注意力再去探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只是野猫野狗?

李誉见她发愣,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姝儿这才回过神,和李誉一起跳了下去。

平乐馆外的青石板街道冷冷清清,临街的商铺紧闭大门,只一弯新月挂在天稍,显得夜色格外深沉。

姝儿对京城的路并不熟悉,她从怀里拿出一张手绘地图,认真的核对着街道两旁的楼宇。

不得不说,二师兄的空间感不太好,这地图画的,除了东西南北,其他的都难以辨认。

李誉看了眼姝儿手中的地图,嘴角微扬:“在下识得去赵王府的路,可以为郡主引路。”

姝儿收起手中的地图,转头质问李誉:“这三更半夜的,将军不好好的在府里睡觉,为何会跑到平乐馆的屋顶上?”

李誉不答反问:“这平乐馆幕后的东家想必是郡主了?”

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姝儿不想回答。

李誉见她一脸不屑,也不恼怒,继续追问:“这些日子你隐身在平乐馆里就是为了救你师兄?”

李誉见她依旧不肯说话,只能道:“也不知那个假冒项峰的人有没有将你师兄从监察司的大牢里救出来?若是救出来了,他们现在有没有出城?你说我若是带着巡抚营的人敢去拦截他们,还来不来得及。”

姝儿心头一惊,抬眼去看李誉,月色下,他目光灼灼,眉梢眼角还有掩饰不住的欢喜之情。

这神情......姝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却又觉得不可能!

“将军今晚为何会来平乐馆。”她终于端正了态度,放柔了声音。

“郡...项孤曼说你今晚邀约项峰做你的入幕之宾。”李誉神色有些不自然道。

姝儿看向李誉手中的长剑:“我若铁了心的要跟项峰,你单枪匹马的赶过来顶什么用?”

“若是郡主一意孤行,那我便只能以平乐馆窝藏匪徒为名,将平乐馆查抄,我掌管京畿治安,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李誉坦然道

“查抄平乐馆就能阻止我与项峰幽会?”姝儿噗嗤一笑:“没了平乐馆,我就不能找别的地方吗?”

月色下,姝儿的笑容极美,李誉竟看得痴了,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项峰可以找别的地方,但是你却去不了。”

“为什么?”

“因为你会被我捉拿回去。”

“以窝藏匪徒的罪名?”姝儿好暇以整的看着他。

李誉深深的望进姝儿的眼眸里:“以迷惑人心的罪名。”

姝儿脸上的笑意散去:“何意?”

“我说将你捉拿回去,没说将你捉拿下狱。”李誉的呼吸声渐渐急促。

姝儿忽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心头巨震,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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