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她心里细细的琢磨了一下,莫非还有人和她一样,投错了胎?那书生口中的凡尘缘尽又是什么意思?她死之前,刚刚与张恺那个负心汉离了婚,难不成另一个人是指张恺?
张恺是她前夫,他们俩原是大学同学,本科毕业之后,张恺放弃了读研,转投金融行业。
他聪明优秀,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节省,在毕业两年后,凑够了房子的首付,在中环边上买了一个四十几平米的老破小,然后他就向她求婚了。
起初她爹妈觉得张恺贫寒,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过她性格叛逆,喜欢与爹妈唱反调。
爹妈让她考B大,她偏要考F大,爹妈让她本科毕业后回老家做公务员,她偏偏要本硕博连读,留在S市的三甲医院,从小医生做起。
爹妈要她和老家一个从高中就开始追她的富二代结婚,她偏偏要和当时还一贫如洗的张恺在一起。
反正但凡爹妈发话,她必不照做,还要变本加厉的反着来。
不过谁能想到张恺竟是一匹千里马,工作没几年,就混出了模样,在她忙着读书考试写论文的时候,张恺忙着在名利场上打转,她博士还未毕业,他们就搬进了市中心的大平层,还在老家给她父母也置换了房子。
她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一个开奔驰,背香奶奶的有钱阔太太,学校里的老师同学都十分羡慕她。
唯一不羡慕她的好像只有她自己,说好的一起奋斗呢?说好的一起努力买房呢?说好的她负责小康,他负责发家致富的,为何全都跳过了她,他一个人就全都做到了!那她在这场婚姻中究竟起了什么作用?这个家有她没她又有什么不同?
不过没起作用有没起作用的好处,至少在张恺的前女友跑到医院去找她,向她宣誓主权的时候,她没有那种辛苦栽种的果子被别人偷吃了的不忿感。
离婚时,张恺觉得自己是过错方,就将房子,车子,还有家里的存款都给了她,自己净身出户。
她想拒绝,张恺却问她:“你还想离婚吗?”
当时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她低下头,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就这样吧。”张恺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房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跟着紧了一紧,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离婚,张恺的出轨,她觉得自己也是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随着张恺慢慢的‘飞黄腾达’,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她没有喜悦,反而怅然若失,对张恺也越来越冷淡。
尤其是每次爹妈来电,看着张恺与他们相谈甚欢,他们关心张恺远超她这个女儿时,她就会心生厌恶之情,她分不清自己是厌恶父母,还是厌恶张恺,也许她厌恶的只是自己的生活。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她将自己埋在一堆堆的论文之中,久而久之,她变得沉默,冷淡,别扭,她其实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又无力改变。
说来讽刺,最能理解张恺出轨的人竟然是她自己,但其实她并未多在意那个叫夏颜的第三者,只是单纯的想要通过这次机会,脱离现在的生活。
后来,她和张恺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民政局的小姑娘看了他们的离婚协议,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也是为了买房离婚的吧?今天已经来了好几对了,现在的限购政策,真的是让人无语。”
她和张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那小姑娘甜甜一笑:“现在房价这么高,敢离婚买房的都是真爱啊。”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走出民政局,张恺对她说:“我下午两点的飞机,现在要赶去机场,我最近接了一个项目,会比较忙,估摸着这个月都回不来,等下个月,我稍微空一点,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她一如既往的平静:“好,你自己路上小心。”
张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停车场走去,她看着张恺高瘦挺拔的背影,心头有些发酸,又有些许落寞,好好的一段婚姻,就因为自己心里的别扭,经营成这个鬼样子,真是害人又害己啊!
之后的一个月,她白天上班,晚上赶论文,饿了就叫外卖,累了倒头就睡,生活过得很充实。
一天晚上,她在急诊室里值夜班,那段日子正赶上了流感高发期,急诊室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一个病患因为抗生素过敏而休克,她要赶去输液室,却被急诊室里的一个病患家属拦住......
她只记得当时人很多,那个家属不停的在拉扯她,然后保安来了,家属的情绪更激动了,场面极其混乱。
她看到家属用蛮力夺过了保安手上的棍子,然后胡乱的挥舞着,场面十分混乱,再然后,她只觉得脑袋剧痛了一下,便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这不是你干的吗?”白发老者怒叫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书生连忙道:“我不过一小小司命,哪里敢偷改殿下和白薇仙子的命格,万一扰了仙子的修行,即便魂飞魄散也难抵其罪。
“不是你?那会是谁?”白发老者疑惑道:“这命格强行为白薇仙子和苍笙殿下牵了红线,扰乱了仙子在凡尘的劫难,导致她英年早逝!”
司命道:“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无意义,仙翁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处理才好?”
仙翁看了她一眼,对司命道:“要不,将他们送回去,就当他们从未来过,我也当不知道这个事?”
“这...这...可不行。”司命连忙道:“既然有人偷改了命簿并被我们知晓,我们便应按着天命所示,将他们放回属于他们的那一凡尘,让白薇仙子历完两世劫难。”
“他们两人这身份,是我能随意放回去的吗?我得请示天帝?”仙翁额头上已有汗水流出。
她不解地看向仙翁,这亭子里明明只有她一个等候发落的人,为何这位白发仙翁屡屡提及两人?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
“仙翁细想,这天上地下有谁敢去篡改殿下与白薇仙子的命格?”司命劝道。
仙翁问:“谁?”
“除了苍笙殿下自己,谁敢呀。”司命也急了。
仙翁恍然大悟,不停点头,司命想了想,对仙翁爷道:“以属下之见,天帝既然要他们历两世劫难,这一世就算是历劫历完了,直接让他们投胎转世到他们命定的那一世,再历一劫,等下一世历劫结束,也算是功德圆满不是。”
“这...”仙翁有些犹豫。
“仙翁,您可别忘了,当年魔族叛乱,您可是有失察之罪,幸亏沧笙殿下力保您,如今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权当报恩了,他日沧笙殿下回归天界,想起今日之事,也会记得您这一分好。”主簿道。
仙翁狠命地敲了敲司命的脑袋:“你这是想害我啊,你可别忘了,孟章还在人间历劫,我今日若是帮了沧笙殿下,他日孟章回来,可不得怨恨死我?”
司命揉着脑袋道:“大人,如今这局势,两边都不得罪是不可能的,这天界和魔族您总得选一个不是?”
仙翁想了想,终于有了决断:“你先悄悄的将她关押在水月镜中,七天之后将她送去第七千五百八十九界凡尘,算着时辰,仓笙殿下也快一命呜呼了,他来了之后,直接送去第七千五百八十九界即可,不用来我这里了。”
“若是由我们直接打入凡尘,那便无法饮孟婆汤,若是用法力删去他二人的记忆,我又怕惊动天帝......”司命小声提醒。
仙翁看着她,挥挥手道:“先把他们扔下去再说,沧笙殿下对我终究有恩,多了前尘往事的记忆,于他们而言也许是一件好事。”
“属下遵命!”司命开心的走了。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司命手指一挥,一道银光闪过,然后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旋涡之中,随后便感觉整个脑袋天旋地转一般,眼前事物如走马灯一样快速翻转,然后就一片漆黑陷入了虚空。
再醒来时,她已经变成襁褓中的赵静姝!
那个仙翁也曾说过,她需要历两世劫难,难不成,那个陪她历劫的人是项辰?
姝儿觉得心悸难受,便起床喝了好多水又一个人在桌前呆坐了许久,待脑子里的画面淡了一些,她吞了一颗有助睡眠的药丸,盖上被子,闷头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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