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窗棂鸣啼啾啾,清脆悦耳。

苏卿在残留的酥麻中醒来,他的身体不争气的没缓过劲儿,腿脚麻痒发软。

还没清醒过来,昨夜激荡疯狂的记忆直冲脑仁,苏卿惺忪的睡眼蓦地睁大,身形不稳从床上跌了下去。

“嗯……卿卿……”床榻上传来语调柔柔的呼唤,谢君枫撑起身子从榻上探头看他,关心道,“有没有摔疼了?还好吗?”

苏卿快怕了他了,下意识想蜷缩起脚趾躲避,马上反应过来昨晚已经过去了——谢君枫已经清醒了。

苏卿张嘴,声音嘶哑到可怕:“没事,七郎退烧了吗?”

“退烧了。”谢君枫应声,脸上浮现愧疚,“对不住,昨晚……”

“昨晚七郎神志不清,烧糊涂了。”苏卿打断他,从地上爬起来,低头遮住眸中神情,“什么也没发生。”

谢君枫张嘴欲言,见苏卿接受不了昨晚的情事,只好闭上嘴一声不吭,只是心里还是升起了闷气,扭头翻身盖上了被子。

他声音微凉:“是,什么也没发生。”

苏卿脑子里混乱成一片,就算知道谢君枫在生闷气也管不了了,他昨晚被人欺负得……

无话可说,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原来世上有那么多羞耻的玩法,不真正欢好也能让人缴械投降。

谢君枫真不愧被美誉为连国第一风流雅士!做那事儿确实风流又雅致,花得让人崩溃!

苏卿暗地里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房间。

身后的谢君枫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敢置信。

居然真如此狠心无情?用完就丢?

他难得生了一丝闷气,闭上眼睛不去看苏卿离去的背影,脑子里翻转着昨晚的一切。

卿卿轻喘唤七郎,似娇莺婉转啼哭。

滋味当真美妙无双。

许久,谢君枫喟叹出声,他禁欲多年的身子尝了那么一点滋味,现在舒畅坦然。

真是舒服极了。

就是可惜没真碰了苏卿,两人昨晚缠绵悱恻了大半夜,再腻歪亲昵的事也做了,纠缠厮磨了大半天,除了最后一步……

谢七郎心想,昨晚借着神志不清的由头占了苏卿好一通便宜,以后这样的饕餮盛宴可就没有了。

他真是初尝到了人间极乐,欢愉的几乎上瘾,又没办法真正拥有。

谁让他是身份有别的主家,谁让他是个早死的病秧子呢?……谁让苏卿接受不了自己差点被一个男人折辱呢?

“好过分。”谢君枫轻轻抱怨,“不负责任的混蛋卿卿,用完就不要了。把七郎当烂抹布。”

他差点失身于苏卿,昨天真想和人欢好来着,就是苏卿后面哭得太让人心疼,求着不要他才放弃。

可醒来之后,那人居然不想着负一下责,直戳了当的断了关系……当真接受不了男人吗?

谢君枫满目忧愁,轻蹙眉尖,俊美如皎月的脸上满是委屈和沮丧。

他人生第一次想和旁人欢好……

“这事也没人教过我呀。”谢家七郎叹着气,感觉无所适从,“卿卿不是断袖,这可怎么办?”

烈女怕缠郎,或许放烈郎身上也适用?

他就缠一下试试,再威逼利诱,指不定卿卿就愿意和他欢好恩爱,登人间极乐了。

那边苏卿精神恍惚,趴在水盆边给自己洗脸,晶莹剔透的水滴颗颗掉落,无意间他瞥到了手腕上的桃红碧玺手串……

昨晚的部分记忆“倏——”得涌入脑海。

“卿卿……”

“只是手串而已,咬住就好了,听话。”

“手串取下我们换一个……咦?别哭,你哭什么?好好好,不咬了,取出来,我错了……”

苏卿顶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腮帮子,突然低骂出声:“操!”

被一个男人觊觎了,还差点得手了!

苏卿头一次恨自己如此迟钝,早在喊第一声七郎时就该意识到不对劲。

谁家正经男人爱听另一个男人腻腻歪歪叫“七郎”?

死变态。

苏卿嘴唇颜色很淡,今日醒来就红肿不堪,被蹂躏得鲜红滴血,显然昨晚遭大罪了。

那死变态想和他亲近被拒绝,就让他全身上下不得安宁,嘴唇遭受的灾害尤其严重。

苏卿胸膛起伏,心里的防线被昨晚的记忆冲击的一再崩溃,他不停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昨晚和谢君枫抱了一下而已,什么也没发生。

那些荒唐旖旎的记忆都是在做梦。

苏卿做好了心理建设,自己给自己洗脑成功,当真心平气和。

他坐在原地没多久,就有一个小二连忙跑来找他,站定在面前低声下气:“那个,公子……我们主子在找您,您看……”

苏卿平心静气:“他怎么了?”

“他……”小二脸色诡异,吞吞吐吐,“主子他……总之,他要见您。”

苏卿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我会去的,不让你难做。”

小二感激涕零:“多谢公子体恤。”

苏卿保持着平静如水的心情和他拜别,上了楼房,敲门三声:“七郎,我来了。你找我有事吗?”

门内没有声响。

苏卿咬字重复:“七郎?”

还是没有声响。

苏卿蹙起眉头,这下子不对劲了,他伸手推门而入,迈腿跨进门里。

只一眼,他就看到倚在床边埋头枕臂的谢君枫,对方病弱瘦削的脊背躬起,正抖着肩膀闷声闷气的哽咽。

“???”苏卿面色复杂,“谢君枫,你在演什么。”

听到呼喊,白衣青年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双如泣似诉的眼睛,幽幽盯上了青衫男子。

谢君枫苦笑道:“你还舍得回来?”

“我怎么不舍得回来?”苏卿勾唇轻笑,掀起衣角入了房内,施施然关上了门,“又不是我做错了。”

谢君枫哑然无声,开口音量低了三分:“是我对不住你。”

苏卿走过去坐在床边,谢君枫恰好趴在他的床沿处,见卿卿坐过来也不趴床了,懒散地靠了过去趴在苏卿的腿上。

“卿卿昨晚好滋味,身上的味道好闻得紧。”谢君枫嗅了嗅他的气味,声音享受慢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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