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三米按照木三衣的安排放了厂一宝之后,就归回家来。

“现在可以坐下来商量事情了。”木三衣边说边和尹三米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什么事儿这么急,搞的俺心里慌慌,马不停蹄。”

“看到社员饥饿的程度你不急呀。厂一宝为什么偷一把黄豆?还不是饥饿导至没有乳汁,她担儿异弱的儿子郑恩之断乳之后难活下去,她想试试用黄豆促奶水吗?俺找你就是和你商量商量就地取材的事儿。你有什么好招吗?”

“俺上次就和你说了,能有什么办法。尤其你有提了那个克鬼托生的郑恩之,俺更没有了。难道你有了?”

“有了,俺们就商量着落实一下。第一个法子,你不要费什么大劲。俺听天气预报说,近几天气温相对高些,明天你通知庄里大约二十个左右会游泳的男劳力,让他们穿上胶靴,有胶皮裤的更好,拿着筛子和水桶,后天大中午在你家处的西河堰上集合待命。”

“大冷的天你还让人家游泳啊,想冻死人家?何况说不准有冰冻呢。拿着筛子和水桶又是什么意思?这个想法真奇葩。”

“不奇葩能有吃的呀,你甭多问,照办就是。第二个法子,就需要你多多动点脑筋了------”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动脑筋的事儿俺不喜欢。”

“不喜欢?我就不揭你了,脑筋要多用到正地方。”这句话说得尹三米怒眼一睁,木三衣随机做了将手下按的动作,“压压火,你大后天和小队会计一起,将南汪西的那块大雨积水、无雨潮湿的沼泽地设计一下,如果把它挖成西部南汪,看怎样的形状最合适。另外,看东、西南汪中间通向南场的汪中路多宽为好,西部南汪如何与南芦汪相连。设计好后,撒上石灰白线,等待开工。这样的工作,三日内必须完成。”

“你又要搞什么鬼把戏。大冷的天社员肯干吗?”

“肯干,设计好后就立即开个社员大会,你这样动员大家……”

“别,别俺动员了,俺嘴笨,你来!”未等木三衣说完,尹三米就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唉,摊上了这么个小舅子,撤不得,毕竟还能干些事儿,留不愿,依赖性太强,其 它的毛病也不少。”木三衣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好吧,就利用个午饭时间,你主持两句,俺来发动。”

天气正如预报的那样,随后的几天气温相对高些,三河流水处根本不上冻,西青潭也只是在一日的最低温度时生出些薄冰,待到温高时又迅即化掉。

后天大中午,二十个会水性的男劳力,于相邻尹三米家的西河堰处,提着筛子和水桶集结待命。忽然之间,只听西青潭“轰”的一声,其响能让二十个劳力明显感到有来自西青潭的气压,也能明显感到脚下大地的震动,更能看到西青潭冲向天际的水花。

尹三米们心里一纠:支书独自一人而去,他是干什么呀。如今轰响震天动地,不会有事儿吧。

按照约定,木三衣上岸招手,二十个劳力才可携物而去西青潭。但巨响已经过了一会儿,怎么还不见上岸的人影?大家对尹三米的安全都揪着心。

面对着饥饿,木三衣走遍每个小队,要求想方设法就地取材补充食物渡过难关。对于文王塘庄,他决定首先从西青潭下手,用雷管炸潭取鱼,随后是其它几个深水穴,炸穴取鱼。谁做爆破手?当然是抗美援朝熟悉此项技能的他自己。虽然他知道如此去做有给自己致残,甚至丧命的可能性,但为了乡亲们,怎么样都值!此处解释一下,现在炸鱼违规违法,那是因为1987年《渔业法》的颁布,而木三衣的作为,是远在这之前的事儿了,而且是为民着想。

震响之后不见人影,大家有种不祥的预兆,支书难道出事儿了?!于是,哗啦一下往西青潭奔去。而正在此时,木三衣跑上岸来,大声呼喊:“捞鱼了,捞鱼了!”

木三衣为何招呼如此缓慢?不为别的,就为二十个壮劳力的安全。他要等会儿,并且再检查一会儿,百分百确定不会发生安全事故,才会喊人取鱼。

大家到来的时候,西青潭飘满了露着白肚皮的鱼儿,尤其是潭的周边,简直是鱼儿成堆。大家欢呼雀跃,久久地欢呼雀跃!之后,都眼含热泪的围着木三衣:“支书,为了俺们,您太危险了。”

“不要忘了,我是一个老兵呀。捞鱼吧,乡亲们.”

筛子捞鱼,水桶装鱼------

非常神奇的是,鱼儿似乎捞不完。眼看捞完了,就又漂上来一些。再捞后,又漂上来一些……

于是,尹三米决定留下一人看护,等漂上来的鱼儿聚集多了,再喊几个人来劳作。

其实,西青潭鱼儿多,文王塘庄人很久就知道。为什么鱼儿多呢?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其中一种传说与龙王小妾有关。

传说很久以前,文王塘庄有个捕鱼好手。当时文王塘还是烟波浩渺,每次他撒网,都能网到很多鱼,有时候,他还能网到一些比较稀奇的鱼,从而卖个好价钱。

这一天凌晨,四更天的时候,他就在西青潭这个地方拉开架子,准备好了网,就等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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