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西河堰边尹三米家里。刚刚来到的木三衣来不及坐下,就与尹三米进行了一场站着的对话:

“听说厂一宝被关禁闭了?”木三衣尽量压制住对尹三米过分行事的气愤。

“那个娘们,竟敢偷集体的粮食,为了她那个反革命分子和克鬼托生的羔子,活该。”直到这个时候,尹三米对厂一宝的恨意还很浓。

“她偷了粮食,犯错了,是明显的不对。你作为一队之长爱护集体的财物很好,把她抓了也很对,这都是值得肯定和表扬的------”

“这话说的我爱听。听音好像还有不对的地方?”没等木三衣说完,尹三米就打断了他的话。

“事实上有,你想啊,这种几把粮食的事儿,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批斗,私下说服教育就可以了。还有,把那种封建迷信和未经证实的现在还只能称作谣言的东西拿到群众跟前说,有损队长的高度。最重要的,你把她关了禁闭,于法不容,于理,人家有刚刚满月的孩子,没妈妈喂奶怎么办?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可能会出大事的。”

“能出什么大事儿,我一会安排人放了她不就是了。” 尹三米明此时知道做事有些不妥,但仍然嘴硬。

“快去叫人放了,抓紧回来我们还有事儿商量。”

走出了被禁闭的屋门,一直抽泣的厂一宝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就这样一直哭,直至快要到家。考虑到哭泣着进门会影响孩子的情绪,所以就坚强地忍住了泪水。

恩之的小脸,灰黑中透着蜡黄,有气无力地半天才能“嗯哼”一声地表达着饥饿。小菊手足无措地看着饥饿的弟弟掉泪。其实,厂一宝自己也饿得不能行了。

厂一宝赶紧给恩之喂些奶水,虽然不够,但有点就比没有强。又将中午打的没吃完的剩饭热一热,给小菊填填肚子。自己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虽然很有饿意,但并无吃的心情。

这个时候,郑布山回来了。

“路上我都听说了,尹三米怎么能这样做呢?我好心让同学竭力为尹土月治疗,他却借着谣言来攻击我们的儿子,我这就去找他评评理去。”郑布山怒哄哄地拔腿就要出门。

那天医院,郑布山是真心帮助尹三米的。但尹三米回来后,内心里又把在人民医院耽误的片刻治疗赖到了郑布山的头上:他儿子是个“克星”,他郑布山就是个“灾星”,他要不在,医院怎么会戒严?看看,这都哪儿对哪儿啊,尹三米是出了心理问题不是?

既然说到了医院戒严,那就把大姑娘案后来的事情说一说吧。这个事情后的第二天,这个大姑娘被几个人从另外一个村子送回来了。大姑娘怎会跑到另外的一个村子呢?他说那里也是她的家,她有两个家。她后来进的这个家,在多年前的确死亡了一个闺女。死亡的原因是闺女在一次渡河的时候,因为船上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摆渡的男人就对她起了淫心。在摆渡男人想强暴于她的时候,她跃身跳入水中。谁知她这次命不该绝,因为昏迷中被一个水中的男人救起来了。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抱到了河边的一个小山头上。她知道救她的男人一定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怎么把她抱到了山上?果不其然,男人就淫性大发,要糟了她这朵鲜花。闺女性子烈啊,一跃又跳下了山崖。

后来,这个闺女就成了两家的闺女。两家都很爱他,生活很是美好。而且,依靠她的揭露,摆渡人和那个男人都被判了刑。

这个灵魂附体的事情,引起了社会很大的震动。

刚才是插叙了一件事情,文章还要回到“郑布山怒哄哄地拔腿就要出门"上。“甭去,小菊爷。”厂一宝叫停了郑布山的脚步,“不能去啊,一个,我虽然是偷了几把黄豆,但也是偷,也是错;二个,被批的现场,我没有为孩子辩护,但善良的乡邻还是心知肚明的,还是怜惜孩子的,为孩子打抱不平的;三个,大队支书不是安排放人了吗?俺们得感谢人家,可不能再去吵架给人家添麻烦了啊。”

觉得媳妇说的有理,郑布山就转移了话题:

“小菊娘啊,促奶水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郑布山说话有些责问的语气,他说话经常会既直又硬。

“国家发给你的每月粮食里也没有黄豆呀。”厂一宝的语气倒是柔和。

“但我可以找找人,看是不是能兑换一些的。”郑布山变了些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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