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又非常非常多的第一次,比如说第一次尿床、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走路……只是有些第一次我们难以忘记,比如说第一次拉手、第一次感受对方的心动、第一次将对方放到床上。
吃西餐,对于我这种曾文艺青年来说,早已经不再稀罕了。要知道,我也是喝过咖啡、去过肯德基的人,虽然我进去就只为了上厕所,但好歹也算进去过。
当张苟娃给我打电话时,我心里还是微起波澜下。外国的名字真难记,咖啡你就是咖啡吧,还看不清楚。刚才王建刚提到的那个布弄你呀,我也曾在走路时看到过里面的环境,很有农村的感觉。没想到,今天,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进去了。
“咱们出去吧,车到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都发着颤音。
除了饿坏了的张德率赶紧跑过来外,屋子里其他,并没有积极响应。圆寂师叔和小邋遢他们还在说笑着,直接让我无视了。
张苟娃正在门外等候,他连车都没下来。张苟娃的老婆,坐在副驾座上,正探着脑袋巴巴地向这儿望过来。
车子并没有熄火,从屁股后时不时地喷出一团黑烟。
“二狗,来屋子里坐坐吧。我们一会再过去?”站在门口,我招呼着张苟娃。
“不了,车子有毛病。不敢熄火,一熄火不好发动。”二狗老婆喊道。
车子屁股,又很配合地喷出一团黑烟。
尼玛,这什么破车呀,太给我丢份儿了。
“快点出来了,你们就不能到地方了再说吗?这还有饿着肚子的呢?”我没好气地对着屋子里喊道。
这一喊,才将屋子里的一干人等叫了出来。小邋遢还在喊着:“师叔,您可要早点回来呀,我等着你?”
圆寂师叔看到张苟娃的车,愣在原地。他悄悄地问我:“这就是你说的车?”
我再一次打量了番张苟娃的车。几天没见,这车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车身都看不到原来的颜色,车门耷拉着,如同一条残废的腿。不过,车屁股后喷出的黑烟倒是很纯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刚从阿富汗回来似的。
看到众人射来的眼神,我干咳几声,解释道:“这车吧,车厢大,一跑起来还不用开空调,环保又低碳,多好!”
不过,说这些话我都不相信。假如这车不是我叫过来的,我也不愿意坐,太丢份儿了。
我们一进去,车厢后连座位都没有。张苟娃的老婆就麻利地从下面扯出几张马扎来,给我们一人发了张。她解释道:“今天下午刚拉了个货,后座都拆了,大家先凑合凑合。”
说完,张苟娃老婆还指挥我道:“潇洒,你把着点车门。这车门关不严。小心着点,别一回滚下去了。”
“坐好好,这就走,走你!”张苟娃在驾驶座上兴奋地叫道。
他一踩油门,这破车先猛地咳嗽了几口,屁股后冒出黑烟。最后,“突突”了几声,车熄火了。
“潇洒,你们几下先下去推下。车,这几天可能肠胃不好,总熄火。”张苟娃在前面不好意思地说。
尼玛,你早点说这车呀。早点说车是这样,我就去打车了,也就不用这么没面子了。
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张苟娃的指示,下去和曹老头他们推车去了。
汽车冒出阵黑烟,将我们这些家伙呛得一阵狂咳。
张苟娃伸出脑袋,焦急地喊道:“快上来,快上来!”
车厢里,散发着阵阵怪味。王建刚和史珍香都掩着鼻子,不满地盯着我,眼睛里全是怨愤。
我抽抽鼻子,好像是淡淡的血腥味中混杂着骚气还有臭味,还有那种香水的味道。
“你们下午拉的什么货?”我问张苟娃老婆。
“今天你没看新闻吗?下午在黄河湾发生次交通意外,我们恰好从那儿经过,就将他拉到殡仪馆了?那家伙被撞的那叫一个惨呀,脑袋都骨碌到一边去了。”张苟娃老婆边说还边比划着。
尼玛,我说车厢里有股怪味呢?还有呀,咱们要去吃饭,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想恶心我。
“王姐姐,要不,咱们打车吧?”史珍香轻声地问王建刚。
“没事的,车子早就刷过了。这个有什么忌讳呀。人,最后的归宿还不是那三尺小盒。”张苟娃老婆继续在前面说着。
我想了想,就掏出电话,打给小芳:“小芳呀,你就直接道不弄你呀西餐厅等我们吧,我们就不过去接你了?什么,你不知道德玛西亚西餐厅?”
“是撒玛利亚。”王建刚在后面悄悄地提醒了我。
“是撒玛利亚。对,你就在撒玛利亚西餐厅等我们吧。”将电话放下,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喃喃着说,“外国的名字真难记。”
“谁说不是呢?我第一次去喝咖啡,服务员问我喝什么咖啡。当时,咱不是近视嘛,看不清楚招牌上写的什么,就对服务员说‘看不清楚’。服务员就很懂得给我倒了杯咖啡。后来,我才知道,那叫卡布奇诺。”张德率附和着说。
当张苟娃的车喘着粗气来到撒玛利亚时,我都能清晰地看到服务生眼光变了。他忙小跑着过来,大声地说:“我们这儿没有潲水?”
尼玛,你见过这么多人来收潲水的么?
“我们是来吃饭的!”我大声地说。真是狗眼看人低,这着实让我很气愤。
服务生诧异地看着我们,看到我们这些多人,感觉也不想收潲水的,就指挥着我们将车停在停车场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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