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面色巨变,身形一颤,差点从高座坠下,厉声叱喝道:“愚蠢无知的破落户,胡吣什么......

我贾府素来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从未逾距半分。

凤哥儿膨胀的没边了,居然大放厥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狂话,去跪祠堂三日,好生反省!”

从未有过的严厉,让凤姐儿吓得一个巨灵。

......

“瑞哥儿,你是说,你先于蟠儿买下了茜雪丫头?”

一直看戏的邢夫人,平素里如锯了嘴的葫芦,闷声不语的,见此良机,岂能放过?

她是大房贾赦的继弦。

荣国府的权力结构很有意思。

史老太君站在塔尖,毋庸置疑第一人。

嫡长子贾赦袭了爵,顶了个一等将军的虚爵,却不管事。

二房贾政住进了荣国府权力象征的荣禧堂正殿,是名副其实的荣国府家主。

只因,在老太太的布局斡旋下,以贾政为中心,硬生生在朝堂钉入了三枚钉子。

贾政妻兄王子腾乃京营节度使,朝廷实权一品大员,妹夫林如海前科探花,圣上钦点的巡盐御史,女儿贾元春在宫中做女官,可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凤姐儿是大房嫡公子贾琏的媳妇,又是二房王夫人的侄女,平日里与她这个婆婆又不亲近。

王夫人处处明显压大房一头,她岂能愉快了?

......

“茜雪就在外边,可让她来对质!”贾瑞道,“最好让蟠兄弟、茜雪娘一起,三头六面对质。”

“先传茜雪丫头,她是我调教的,谅来不敢说谎!”老太太道。

在堂外候着的茜雪跟着鸳鸯进来,“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身前,一五一十说明了原委。

她可是全程见证人,真相大白。

......

王夫人淡淡道:“蟠儿这个孽障也该管管了。来到这京城,居然劣性不改,吃喝嫖赌,飞扬跋扈,更加不像个样子......”

说完,便垂着眼睛,一道厌恶一闪即逝。

举手之劳帮助妹妹可以,但不能将自个搭进去。

王夫人的话,如凌空一记响亮的耳光,薛姨妈顿时面色血红,如遭雷殛。

薛宝钗脸色苍白,泪水在眼眶打转,娇躯微颤。

原本,所谓金陵四大家,薛家居末,面对舅舅家、大姨家,就矮人一头。

现在寄人篱下也是变相寻求庇护,如此被当众叱喝,更是如坐针毡,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瑞大爷,都是我哥哥的不对,你大人大量,可否出手解除身上的仙术?”

“当然可以......”贾瑞话音落下,薛姨妈暗自舒了口气,却不料贾瑞话锋一转,“薛家是皇商,按生意原则,我不能白出手,毕竟,神仙给我的秘术是有次数的......

两名下人,每人一百两银子,至于蟠兄弟,出手得让香菱丫头来换。

再说,金陵葫芦案由香菱而起,放在薛府也是个祸患。”

薛姨妈目露难色,讷讷道:“香菱丫头乖觉可喜,我甚喜欢,能不能换个别的?”

为了香菱,薛蟠才背负命案,若送走,薛蟠不得闹翻天?

她和宝钗也很喜欢这个丫头。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祸起萧墙!既然香菱是那祸根,便打发了,送给瑞哥儿吧!”王夫人垂眼淡淡道。

居然直接给妹妹做主了?

薛姨妈心中暗恼,半张着嘴,却又无力的闭上。

“不要钱的好人,谁不会做?”

心中却充满着无尽的屈辱。

......

“瑞哥儿,薛家毕竟是贾府的客人,你出手伤人,是你不对。

但事出有因,好生出手治疗,不留后患。

再有,岂能向客人索要银子,二百两银子用我的体己钱出。”

老太太说完,意兴阑珊,摆摆手道,“就这样吧,乏了......”

“pia......”

果真老成精啊?!

又是一记无形的耳光。

一个惹麻烦的客人,岂能久住?再者,老太太出体己钱,岂非已认同薛蟠该打?

薛姨妈臊得恨不得钻进老鼠洞。

“老太太,等等......”凤姐儿大急。

原本,想借老太太之手,加上王夫人和她的合力,让贾瑞不死也得脱层皮。

没想到,贾瑞不仅毫发无损,又得美人又得银子,却害的她被叱喝,还要跪祠堂,岂能罢休?

“???”老太太。

“瑞哥儿,是否解释一下,你买茜雪的银子从何而来?”凤姐儿凤眸透着得意,“我可是问了老太爷,他为了给你治病,家底掏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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