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二个敢当面与我说这话的人。”
黎长生嘴角抽搐了一下，少女版韩非？
“死前骂一句，仙人不会如此小气吧？”
少女扭头打趣一句，手中瓜子已然所剩无几，
“那我要是说，我打算放你一马呢？”
黎长生摩挲着指尖，略有所思，
“仙人当扶摇于九天之，凡尘污杂怎配得落染无垢之躯？若仙人不弃，小女甘愿
侍奉左右，毕生有幸。”
俯首大礼，叩拜言言，
黎长生身子一颤，呆愣片刻，大姐你这脸面也变得太快了吧，要不要这么顺畅，
“免了，我怕折寿。”
叹息一声，这少女的聪慧果敢倒是让其有些挣扎，
“仙人方才还言，苍生芸芸，天命微微，一个小女子而已，也值得仙人左右踌躇？”
少女抬头看向黎长生，狐眸盈盈，略带调侃俏皮。
“你用不着激我，我也并非什么超尘脱俗的仙人，蝼蚁尚且偷生，我给予你一条活路，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黎长生目光眺望，视野之中，一衣衫褴褛的乞丐少女正向着河廊方向张望，
手脚满身冻痕淤青，那双杏瞳眸子却异常清澈，
看样子是寻着之前的动静，一路跌跌撞撞寻觅至此，
世间机缘，玄妙莫测，
“仙人请讲。”
赢夭起身，静待下文。
“看见那小乞儿了吗？”
黎长生坐下身子，拄腮颔首示意，
“看到了，似与小女一般年纪。”
赢夭青眉微蹙，略有所感。
“她死，你活，她活，你死。”
一饮一啄，皆为因果报应，那小乞儿出现在此，便是冥冥中的天道定数。
“好。”
沉寂片刻，赢夭抽出黎长生为其挽发的簪子，握在手中，一步步走向那褴褛乞儿，目光坚定，毫不迟疑。
韩非走过黎长生身旁，饶有兴致的看向那两位地位出身天差地别的少女，
“你也不怕遭天劫？”
满脸鄙夷的瞥了黎长生一眼，要杀就杀，非要让那可怜少女落个心结，何必呢，
黎长生双手拢袖，漠然不语，
片刻之后，韩非眼中曜曜生辉，一巴掌拍在黎长生的肩膀，哈哈大笑，
只见那赢夭将那枚簪子放到小乞儿手中，解开自己的衣袍，披裹在其身，
寒冬九月，可得一句公主称谓的少女光着小脚丫，披发薄衫，牵着一懵然乞儿，径直返回黎长生身旁，
“现在轮到仙人抉择了。”
赢夭微微一笑，要么杀两个，要么救两个，
杀掉她赢夭，那么这个小乞儿就会变成她，幽幽怨恨黎长生一世，
杀掉小乞儿，她嬴夭便会化身这乞儿，苟活乱世，满腔戾气狰狞，
黎长生苦笑一声，揉了揉两位少女的小脑袋，直起身子，
狗屁的天理报应，这人间因果，道爷我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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