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桦止一身飘渺气息四溢,

满身猩红巫丝游梭,青赤交织,几番癫狂挣扎,却皆被傀将打落尘埃,

黎长生看来眼断断续续收敛飘散气蕴的小乞儿,咂了咂嘴,没有多说什么,

四道符箓落于桦止四方之位,

这个野心勃勃,大道断绝的木门长老便被瞬间熔炼于一口古怪大钟之内,片缕不剩。

一股晦暗气息掺杂着斑斑猩红,从傀将的七窍之中冲天而起,

壮硕高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枯蜷缩,

直至化为一位黑瞳无口的枯槁行僵,一身巫纹如风烛残火,摇摇欲坠。

“啧啧,黎大仙君好算计啊,这阴阳五老又是游秦,又是豢龙的,最后搏了一搏,全然进了您的肚子,龙游之气也赠了,五位大宗师的修为也送了,不知道那位阴阳家主知道后会不会气得呕血三升,秦王陛下要是瞧见了,又该作何感想啊?”

韩非眼神狭蹙,好一个假公济私啊,

黎长生是生怕那龙游之气复而反秦,逼着桦止一步登天,

可怜的阴阳五老包了个饺子,最后却让黎长生一口吃了个肚圆,

顺便还给配了点盐醋,送出了一位命数不凡的小乞儿,

“看破不说破,说破没朋友。”

黎长生咧嘴一笑,此行消耗巨大,却也所获颇丰,

“如今琐事已了,韩信是不是可以道一声幸苦,有缘不见了呢?”

敛了敛袖袍,秦王交代的事已了,按照承诺而言,韩信可以功了身退了。

“怎么,怕我喘过来些气息,扭头将你也吞进肚子里?”

黎长生甩出一张铜面,交给模样大变的傀将,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笑意,言辞戾戾。

“嗯,非常怕,恨不得登时扭头离去,再不相见。”

韩信如实作答,就连他也没几分把握,黎长生一定会放他们一行人离开。

“大势如此,韩先生又能逃到哪去了呢。”

黎长生双手拢袖,轻叹一声,何必呢,

“就算是天道所指,黎大仙君不也视其为无物,顺心而为吗,韩信没有黎大仙君这般神仙手段,却也并非顺天命下遵世势的随流,胜败生死随天定,壮志凌云任我行,黎大仙人占的卜,韩信自然相信,但韩信走的路,黎大仙人未必看得明。”

摇了摇手中还剩少许的烈酒,韩信将其放到黎长生身前,

“半壶酒,买十载寿数,黎大仙人赚翻了。”

撑袖行礼,一揖到底,随后再无言语,扭头大步离去。

黎长生摩挲着手指,又瞧了瞧身前的酒壶,轻笑一声,目送远行。

“你叫什么名字?”

敛了敛神色,黎长生看向那个喘着素袍的小乞儿,轻声询问一句,

“我没有名字,镇的人都叫我一声狗儿。”

小乞儿一直蜷曲着身子,尽力不去接触那干净的素袍,好似生怕将弄脏一般,且天生的直觉让其对赢夭产生一种莫名复杂情绪,

黎长生拍了拍脑门,有些头疼,

天理而言,赢夭身死,些许秦蕴落于这位狗儿身,

其便顺理成章的成为大秦的王后甚至是皇后,

如今赢夭未亡,本该落到狗儿身的秦蕴又被这位名不正言不顺的秦国公主瓜分许多,

这一袭素袍,算是直接将二人捆绑在了一起,

剪不断,理还乱,黎长生若是狠狠心,一巴掌拍下去,做为秦地之主的嬴政非得呕出几口鲜血不可,

阴阳家这勾线编理的爬蛛,算是搅得天下一片乱糊。

“算了,我又是操的哪门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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