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絮,寒风百里,

几碗水煮羊肉,洒煮两壶烫酒,

黎长生一行人连夜行路,他们这些修得术法罡气的修士都有些遍体生寒,更别提身为普通人的书生韩非了。

“有倒是入局者迷,旁观者清,若不是韩兄提醒,小道可就着了道了,回去之后,小道定然如实禀告,秦王那里,会几下韩兄一功。”

黎长生将一壶烫好的浊酒递到韩非面前,开口奉承一句。

“你是怕我不死啊。”

韩非身披大氅,捂着酒角,苦笑一声,

如今秦王对韩非多是爱才之心,韩非也把控得当,该装傻时装傻,该露憨时露憨,

一旦韩非表现太过,让嬴政生出忌惮之心,他便真走不出这秦域了。

“你是怎么猜到影卫眼皮子底下的那五人是为假的?”

黎长生略有不解,这五人修为不俗,影卫众人于其一路追随,几番失去踪迹,直到楚骑跃秦,这几人才为了加紧步伐,彻底暴露了行踪,

若非赤娆亲自走了一趟,确认了真假,黎长生还真不好孤注一掷,直奔丹阳。

“以小搏大,以小利生贪念,人性使然,以小风险赚得毛利,和以无风险赚得破天富贵,你要怎么选择?”

韩非呼出一口酒气,总算了暖和了几分,

秦楚双方皆知此次交战所图,众人也笃定阴阳家会来一场游龙走渎,

既然楚军让城都可以成为遮掩的幌子,那阴阳家的汉水迎宾也自然也可以以小谋大,

那两个孺子太嬴弱了,若想与大秦国蕴相抗,窃,自然不如抢来的决绝迅速。

一旦这两人东出丹阳,龙跃于野,用不了多久,阴阳家便可以将二人视为取水口,源源不断的敛收大秦气蕴,这便是天术。

“天术,地法,人勘,阴阳家数十载一局棋,谋划至今,最终竟托付于这虚无缥缈的天术,倒也可笑。”

黎长生双手拢袖,嗤笑一声,望向漫天飞雪,神色略带嘲讽。

“因为他们得逞过。”

韩非看了眼赤娆,阴阳家在楚境有如此地位,可并非是吹嘘出来的。

“嗯?”

黎长生一愣,战国八卦?

“吴起伏尸。”

赤娆提言一句,也是因为此事,阴阳家才得以立于大楚百年而不衰。

“是了,楚悼王威势正盛,暴毙而亡,吴起随龙,龙薨而士竭,而这身后,便是阴阳家的豢龙天术,那位不起眼的肃王,便是阴阳家钓取大楚气蕴的堤口,时至今日,余威犹在。”

韩非点了点头,吴起,儒,法,兵三家集大成者,

后世言,吴起守西河而秦军不敢东向,

“倒是如蜱虫一般。”

黎长生摸了摸下巴,豢龙术也罢,五音十二律的穿插手段也好,

阴阳家好似这战国之中战争贩子,四处敛财,急速膨胀。

“诚心之语,秦国之祸,在于君,阴阳家之祸,在于民,韩非宁愿得见秦王一扫六合而得天下,也不愿见阴阳术家惑民心而祭苍生。”

年轻人目光灼灼,风雪难覆热血。

黎长生咂了咂嘴,百家争锋,可不比七国争雄温和多少,

党同伐异,行人道与挟天道,争论不休,万世不止。

“侠以武犯忌,儒以文乱法,黎仙君,无论天下几何,你们这些仙人啊,终是苍生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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