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师各路文武勋贵中,王林找来找去,也只想到太后的父亲会昌伯这一人。
但会昌伯府虽在当朝勋贵中地位颇高,却十分低调,轻易不干涉政事。
况且,王林从未见过会昌伯,若直接说明来意,估摸着能说动会昌伯进宫的可能性是在太小。
但是,虽然希望渺茫,甚至可以说与赌徒无异,但是这一步却十分关键,无论如何,必须成功。
王林骑在马背上,一直琢磨着如何能说动老会昌伯进宫当这个说客,想了好半天,头绪虽多,却不知用哪头才好。
会昌伯府位于东城,紧挨着东安门。
虽然会昌伯仅为伯爵,与英国公、魏国公等功臣世家相比还稍显底蕴不足,爵位也差得太远。
但会昌伯府乃当今太后的娘家,太后的嫡子便是当今天子朱祁镇。有着这层关系,哪怕亲王见了会昌伯,也得客客气气的。
来到会昌伯府,门前用以停放车马的空地竟有十余亩大小。
两扇簇新的朱红大门紧闭着,左右各站有一排身着青衣的小厮候在门外,迎送往来宾客。
瞧见王林只一人一马,衣着与普通人无异,却大喇喇地到正门石阶前也不下马,领头的小厮不禁有些气恼。
“哪来的无赖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便敢来闯咱伯爷府?”
王林骤然听小厮满含怒气的喝骂声,抬头莫名其妙地向四周看了看,方省起已到会昌伯府门前。
若此刻不拉缰绳,胯下马再往前一步,便上了正门前的石阶了。
王林自觉有错在先,又是有事前来相求,也端不起王公公家亲侄儿的架子,只得打了个哈哈,赔笑道:“小兄弟,方才是我走神了,实在对不住。再说了,久仰会昌伯威名,这里又是会昌伯府,我再怎么着也不敢对伯爷不敬呐。”
谁料小厮却丝毫不领情,乜斜着看了王林一眼,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你算什么东西?配跟爷称兄道弟。爷是伯爷府里的人,你呢?”
王林愣住,不知这小厮怎的这般凶恶,心中有点点怒气在升腾。
正在这时,身后一声阴沉的喝骂声响起:“哪来的下贱地痞?敢来伯爷府前撒野,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给我滚?”
王林心底的怒气腾腾往上冒,转身看去,只见一员头戴铁盔、身着细鳞甲的武官正扬鞭朝他指来。
王林不认识这员武官是谁,深深吸了口气,稍微压下心中怒火,冷言问道:“来者何人?敢在本公子面前撒野?本公子倒要问问,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武官二十多岁年纪,面容倒极为英俊,可再往下看,坐在马背上身子却凸出好大一块,一看便是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
武官没想到眼前的低贱少年还敢顶嘴,自觉在身后十余随从跟前被扫了面子,俊脸涨得通红,怒声道:“好!好!年纪不大,狗胆不小。你给本官听好了,本官乃神武左卫指挥同知陈泾,今日若不打断你小杂种两条腿,我便给你跪地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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