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收到邯郸八百里急报，说高兆当着所有邯郸百姓的面交付了百车铁料，那他只存的希望，就只剩下让高兆在途中消失。
可现在，高兆出现在邙府大门前，还当着所有成周百姓的面，索要货款。
那是一万多两黄金。
再加上买断三年的钱，邯郸高价垄断的成本，支付给邯郸邙府的报酬，成周邙府要亏近两万两！
这下要断筋折骨了。
邙衍双手紧握。
目光抬起，所及处是平原府威风凛凛的十二名礼骑。
他明白过来了，有这两队人马的存在，没人敢动高兆，除非与平原君为敌，或是有把握围杀殆尽，完全灭口。后者显然极难做到，前者则王室都不敢想。
难怪右昶和子凌那边没有动静，邙衍暗恃，还莫名打了个冷颤。
“你很好。”
他想来想去，只挤出这三个字。
“谢大人表扬，高兆不会骄傲的，日后一定会做得更好。”
高兆再度揖礼：“现在请支付货款吧，一共三百六十万钱。”
世人不知，那百车铁料是王稽送的，入赵地进邯郸城，平原君还特批免税。
邙衍双手颤抖，接过完货质证。
片刻，
他朝身后挥手，邙府门内陆续搬出几个漆红大箱。
看着都沉。
“换抵金条九箱，合计一万三千八百五十两，请清点过数。”
“那是自然，离柜概不负责嘛。合共一万三千八百五十两金条，请诸位大人帮忙将箱子全部打开，清点仔细！”高兆也不客气，朝几位泉府官员大声复述。
没有多少人见过黄金万两长什么样，个个伸长了脖子要看。
现场沸腾了。
要知道，战国最大商人吕不韦，三代营商也不过家累万金。
高兆见几位官员目放精光，哈哈笑道：“货物交割地点是赵地邯郸，望诸位大人清楚，此九箱金子乃完税钱款，关税市税全由邙府承担的。”
几位泉府官员望了眼邙衍，只能呵呵地苦笑点头。
邙衍脸上的肌肉连续抽搐，不等他们开始清点，甩袖而走。
“等下。”
高兆叫住他，“此前我说平原君是我朋友，有人说我是骗子，邙衍大人知否是谁在造谣？”
邙衍扭头回视，目露凶光。
“哥，哥！——”人群中，虎子驾着一座五彩车辇挤了进来。
后面跟着桩子和两队巡山队员。
驶近，所有人被车辇吸引，包括白泰和与邙衍。
车辇黑色，图案戎马奔腾，五彩华丽。旌纛黑框红底，中间两只黑色玄鸟，朝日互逐飞翔。
一看就知不是周国车辇。
而且不是普通座驾。
“贤侄，你怎么会有秦廷官辇？！”白泰和惊问。
“应侯范雎送我的……不信？给，这是应侯府邸的舍人腰牌。”
说完，高兆朝怔怔呆站的邙衍耸肩：“我早说过，应侯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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