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低沉的嗓音,在她听来却像是催命符。

“我想母亲了,要在侯府多住几日,你先回去吧。”

她挪了挪座位,与男人拉开一些距离。

男人低笑了声,“本王这两日空闲得很,正好陪晚儿一起。”

“咳咳……”

漱口的茶呛进嗓子里。

好不容易止住咳,林非晚连忙道:“王爷,侯府简陋,您还是回王府吧。”

男人闻言,头微微下垂,薄唇紧抿,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她心里咯噔,他要拼演技了。

果然,余清韵皱眉瞪过来,将她拉到门外,开始耐心教育。

“晚儿,你和王爷新婚燕尔,在外面住像什么话,一会用完午膳,你便随王爷回府。”

“可是母亲,我……”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努努力,争取今年让我抱上乖孙。”

余清韵说着,目光落在她扶着的腰上,脸突然一红放低了声量。

“王爷身子不便,你就多担待些,不过你们虽然年轻,也得有节制才好。”

“母亲,您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好吧。”

林非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这腰真是扭伤的,为什么大家都想偏了。

最终,在余清韵寄予厚望的目光中,她随雪千御上了马车。

帘子落下,马车内的气氛立马降到冰点。

“林非晚,你好样的!”

雪千御沉着脸倚在靠背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

林非晚咽了口唾沫,“王爷,妾身只是突然想家了,不是故意不告诉您的,您看,我现在不是乖乖跟您回来了吗。”

“呵呵。”

男人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她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不料下车时,他突然转身。

“带王妃去刑堂,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让她长长记性!”

林非晚上台阶的脚一个趔趄,还好冬青扶着,不然非得摔个好歹。

“王妃,请吧。”

追云笑着拦住她的去路。

“没人性!”

她转头对着雪千御的方向低咒了句,硬着头皮跟上。

所谓的刑堂其实是一座比较大的院子。

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惨叫,离得近了,空气中都飘着一股积年的血腥味,就像屠户铺子里那种味道。

闻惯了还好些,对于那些很少接触这些的人来说简直是灾难。

还没到大门口,冬青就扶着墙干呕个不停。

等进了门,看见那些明晃晃的刑具,更是成了林非晚的挂件,浑身软的没骨头。

“小……小姐,这里好可怕。”

“别怕,有我在呢。”

林非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视线在暗室内的刑具上扫过。

钉床、钉棍、老虎凳、各种刀具、皮鞭……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刑具泛着森森寒光。

一声惨叫过后,从暗室尽头走出一人。

那人身形挺拔,一身玄衣,面容与追云有着五六分相似,但气质天差万别。

“大哥,王爷吩咐我将王妃带来,说是让她长长记性,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追风犹豫片刻,“王妃,请。”

冬青被拦下。

追风将人请到一处干净的房间,正当她不明所以时,就见追风不知道从哪拿来一条鞭子。

“你……你要干嘛?”

“王妃放心,这是特制的鞭子,打得再狠也不会在皮肤表面留下痕迹,还请您忍耐片刻,得罪了!”

此时的刑堂外。

雪千御垂眸听着里面的动静,突然眉头一紧。

“你是怎么和追风说的?”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追云挠挠头,“就说主子您吩咐属下将王妃带过去,让她长长记性。”

“啊!”

皮鞭声、尖叫声同时响起。

紧蹙的眉头拧成麻花,他抬脚踹在追云腰上。

“蠢货!还不快进去拦着!”

追云也蒙了,老大你是真敢动手啊。

“砰!”

房门被踹开。

看到里面的场景,追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追风双手环胸立在一侧,林非晚则拿着鞭子打在墙上。

室内空旷,回弹的动静震得人耳膜疼。

但如果大喊出来,便能消除。

所以,这就是惨叫真相?

亏他还以为……

“你们在干什么?”

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追云连忙附耳过去解释。

冷若冰霜的面容瞬间更加阴沉,“告诉膳房,王妃食欲不振,晚膳免了!追云办事不利,罚十鞭!”

“不是主子我……”

“嗯?”

“好,属下知错。”

追云内心哭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林非晚对着他的背影冷哼了声,“不就是一顿晚膳嘛,反正我中午吃得多,正好当减肥了。”

废话,比起挨鞭子,显然是不吃饭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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