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闻言晒笑一声,叹道:“哪有什么鸿福!?天放你是不知道这为政之难,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朕自祖宗继承神器,数十年来未尝有一丝怠懈,本想有生之年能扫平北狄,不料那狄主狡诈,亏得先荣国帅六军北上才略定局势,数十年之功一朝尽丧,朕这心气也去了七捌成了!”
这话说得极重,饶是天放一时也不敢接话。
却见那候在一旁之仆人“砰”的一下跪了下来,含泪劝道:“那北狄不过边陲一贼,天兵一到便被杀德丢盔卸甲遁入山林,圣上有包容四海,教化万民之心,然那蛮荒之地,自古以来不服王化,仍需调教,非但天下万民,便是那蛮夷之民也亟望得沐浴圣上之洪德。
且今上开达理干,有恭俭之德,宽仁之量,既仁且孝,天下皆言太上皇独具慧眼有尧舜之风。
奴才冒死谏言,扣请太上皇切莫自艾!”
一旁萧天放听了,心中不由大赞,接过话头连连劝慰,太上朝那跪在地上之人笑骂道:“戴珠,你这泼皮,嘴皮子像浸过蜜似的,净挑些好话说!”
郁郁之意消解许多,于是祖孙两人又看着着元宵美景喝起了酒。
不多久,楼下一片喧嚣,太上年岁虽高,但多年来保养得法,耳目甚聪,仔细听了,仿佛是一群文人在吵闹,那为首一人声音甚扬,又正在太上祖孙雅间楼下,更是听得真切。
“不想那顺天学政,久负士林之望,却也是个见识不明,错把鱼目当明珠的!”
旁边有人接着酒意附和,也有人劝解:“时过数月,既我们都已落榜,就别不服气了。”
那人似也喝醉了酒,大声反驳道:“旁人也罢了,那贾兰不过一童子,诗作不好不坏,勉强算个中游,才情平平,顶天了不过中人之资,却仗着自己荣国子孙得案首,我不服!”
“就是!那贾兰在叠翠书院虽为上舍课生,但一直平平……”
四周之人一听,这人似乎也是贾兰同窗?!于是八卦之火剧烈燃烧,听他说道:“……几次月考俱排上舍之末,时文尚可,诗赋却是一句不通,常常沦为笑柄,在府试中也不过名列中游,凭什么得案首!我方唐镜也不服!”
这一爆料,楼下士子轰的一下炸开锅来。
“若真如此,岂不是一场惊天舞弊?!”
“想不到荣国府勋贵之家,竟也如此下作!”
楼下的人借着酒意越骂越难听,楼上的太上皇脸色越听越难看。
“真是岂有此理!”
忽而一男子挺身而出,高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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