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轻绝没想到掌柜这般和顺,很快他便端着托盘走来。
托盘上放着喜服和凤冠。
初时看图纸,并不觉华丽。此刻凤冠上镶着上百颗宝石,华贵中又不失端庄典雅。
红色的喜服绣着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
掌柜的道:“小娘子未来的夫婿,一定将小娘子疼进了骨子里。喜服上的绣线,用的都是金丝和银丝。凤冠上的珠宝,绕是我见多识广,也叫不出名头来,只知是我有生之年,见过的最好的珠宝。得此郎君,小娘子一定要好好珍惜。”
张轻绝红了双眼,命运待人总是这般不公,她所求并不多,连这点小小愿望都不能实现。
回到太医署,张轻绝回到屋子,秦既白已经离开。
她把喜服放进衣柜,又配了些防腐的药材,才去忙她的工作。
今日大皇子有些头痛脑热,因是大皇子用药,王福特别谨慎,亲自盯着张轻绝。
待药熬好后,王福让张轻绝去给大皇子送药。
张轻绝原要拒绝,王福眼睛一瞪,她认命的端着药前往景仁宫。
如妃是大皇子的母妃,虽不得皇上宠爱,但大皇子聪明伶俐,深得皇上喜爱。在皇宫,就连娴妃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她端着药来到景仁宫,一路低垂着头,手臂猛然被撞了一下,一个宫女惊慌道:“你没事吧?”
谢紫正要回答,那宫女往她手心塞了个纸条。她不知是什么,却也不敢声张。只回头,想要看看那宫女长什么样子,却只看到了个背影。
她只能不动声色的把纸条塞进袖子中,若无其事的进入偏室。
大皇子满面通红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几床厚被子,热的大汗淋漓。
她叹了口气,手伸进大皇子的后背,衣襟都湿透了。
她对如妃道:“娘娘,发热之人身体本就热,这厚厚的被子捂着不透气,出的汗没有及时擦掉,被身体吸收,只会加重大皇子的病情。”
如妃唬了一跳,忙叫宫女把被子拿走。
张轻绝又叫如妃拿来干净的里衣和热水,替大皇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用热毛巾给他擦拭身体物理降温,看着大皇子把药喝了后,叮嘱道:“要注意屋内的空气流通,把窗户打开,午时抱着大皇子出去嗮太阳杀杀菌。”
如妃一一答应着,又叫宫女抓了一把金瓜子赏她。
张轻绝本不想要,又怕如妃多心,只能受了。
她心中记挂着宫女塞给她的纸条,回到太医署,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房,王福又叫她给娴妃熬补药,直忙到天都黑了,她才疲倦的吃了饭,回到厢房歇息。
她点燃蜡烛打开纸条,纸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子时,冷宫见。张鸿飞。”
张轻绝看着纸条出神,张鸿飞,若她记得不错,原主的爹就叫张鸿飞。
可张鸿飞支持大皇子失败,早应该死了才对,怎么又会给她写纸条。
她并不想赴约,转念一想,既然给她纸条的人知道她的爹是张鸿飞,如果她不去,对方把她是罪臣之女的事捅出去,她要如何应对。
她焦灼不安,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却对她的底细一清二楚。
她感觉她的命运,被人牢牢地攥着。
太医署离冷宫隔着半个皇宫,那人为何不选一个近些的地方,要让她冒那么大的风险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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