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蕴没意见:“是。”扛起椅子把姜知行拖到自己房间。
没有外人在场,闻凉君臣相称道:“明日看见他被送去见官,臣也该启程回京了。”
谢泽渊道:“明日我们也启程,一起走有个照应。”
闻凉没想到谢泽渊会挽留,他挽了个剑花收回刀,一板一眼回答:“臣,遵殿下令。”
闻凉走后,梁婧仪疑惑道:“我预言你有危险,怎么还不出事?”
谢泽渊:“命好。”
梁婧仪嘀嘀咕咕:“也罢,可能是我的出现改变什么了,只要你一直待在客栈,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她拍拍屁股:“我走了,记得别到处乱窜。”
谢泽渊盯着梁婧仪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长悠远。
深夜,月明星稀。
张德蕴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床边突然闪现一道黑影,三两下解绑束缚姜知行的死结绳子,扯住他的领子冲出窗外,奔走于梁房上,速度快得惊人。
姜知行被他当成死物一样拖着,身体不时磕碰到硬物,本就不健全的身体雪上加霜,姜知行再一次膝盖磕到瓦片的时候终于禁不住,忍着怒气虚弱道:“谢泽渊,你是人吗?”
谢泽渊把他丢到铁匠铺门口,撂下两瓶药,斜睨他:“怎么,你很疼?”
姜知行倒抽一口冷气,抖着手拿药包扎好伤口,许是看不惯他这么桀骜不驯的态度,用一惯拨雨撩云的口气道:“不得不说,你挑小娘子的眼光挺不错,那腰细的,啧啧,我一只手都能握过来吧,还有她光滑的皮肤,跟水似的,一捏就碎。能碰她一碰,受再多苦也没什么。”
谢泽渊看向他身后,饶有趣味地回:“真喜欢的话,我送你。”
姜知行似乎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一看,慕容琴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唇色更加苍白,眼尾晕染红晕。
姜知行一瘸一拐站起来去抱她:“小琴……”
慕容琴拿过姜知行手中的药,小心翼翼给他上药,一言不发。
姜知行垂眸,低声下气道:“小琴,不是这样的,我就是想羞辱他,没别的意思,你别不理我。”
姜知行用尽全力抱着她,让她上药的机会都没有,无奈之下慕容琴只好道:“我知道,你松开点好上药。”
姜知行委屈辩解:“我没碰她,我只爱你。”
谢泽渊冷嗤,对此不屑一顾。
陷于爱情的男人,毁掉大好前程,怎么想都愚不可及。这样看来梁婧仪说得确实对,闻凉比姜知行好上不少。
“明日天亮之前我会把惜春山采来,申时启程,你们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准备好画皮易容。”
慕容琴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纸:“这是惜春山的模样,你看看吧。”
谢泽渊两指夹住纸条,展平看了几眼,很简单的画,一株红叶绿花的植物藏于狼洞口,焕发蓬勃生机。
谢泽渊撕掉纸条:“记着了。”
他飞上房梁,朝城郊狼穴奔去。
姜知行双眼落在谢泽渊身上,无数次在心底祈求他能活着带回惜春山,这样慕容琴就有救了。
姜知行身后,慕容琴缓缓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她喃喃道:“知行,你要好好活着。”
姜知行没有看到慕容琴苦涩的笑,依偎在她怀里,握着她的手:“我们都会活着。”
“谢泽渊要是能平安摘回惜春山来,我们替他卖两年命也没什么。他要是死了……我就再找能够摘得惜春山的人来,三天不行就三月,再不行就三年,一定能找到那个帮我们的人。”
慕容琴摸着他的头,一滴泪砸到姜知行额头:“我的病已经死了太多无辜人,我……会受不了。”
姜知行察觉到她的情绪,坐起身忍痛搂过她的肩:“人都是我杀的,与你无关,小琴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纯洁的人,不要自责,她们要恨就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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