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皆非我本意。”
曾宽看着他坚定地说道,“万大家若是有心,将他逐出宫去,小人便念着这份儿情了。”
“哈哈,既然宽公公发话,那有何不可?”
万春欣然应允,可是随即又眉头一皱,“不过,如此一来,宽公公以后在宫内行走可要处处小心了。”
“恕小人愚钝,万大家这话的意思是?”
曾宽心知肚明,今日之事绝不可能善了。
“这样,咱家看宽公公也是心思澄澈之人,便明说了吧。大家何其有幸,能得圣上和皇后娘娘赏识,起早贪黑地在这宫中尽责,如若不能相互握着点儿把柄,那日后共起事来,总觉得心内不安呐。”
万春嘴角一扬,声音却陡然阴沉了许多。
“万大家的意思是……只要是有头脸的公公,以后想要做得安稳,都须纳上这投名状?”
曾宽诧异道。
“投名状?呵呵,宽公公若是这么理解也可以。你要知道,但凡在这宫里能混得上一官半职的,哪个身上没点儿黑料?”
万春倒是直言不讳。
“那照万大家所说,这宫中岂不是早已人人自危?”
曾宽反问道。
“哼,人人自危便是人人不危。”
万春轻哼了一声。
这特么不就是负负得正嘛……曾宽暗骂一句:“那小人想知道的是,司礼监的龚秉笔是否也有把柄落在旁人手中?”
“嗯?”
万春闻言不禁一愣,“没想到宽公公入宫不久,已经跟龚秉笔打过交道了?”
“没有,只是听闻。”
“哦。虽说那龚秉笔性子执拗、不拘于俗,不过宽公公岂不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之理?”
“万大家所言甚是,小人受教了。”
曾宽说罢一拱手。
“说了这么多,不知宽公公对此人作何打算?”
万春指着跪在地上的吴贵问道。
曾宽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吴贵此时也正在抬头打量自己,他的目光中似有怨恨,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曾宽心内稍定,虽说“近墨者黑”,但他倒想看看,自己这捧清水最终能抵得过多少墨染。
打定主意之后,曾宽站起身再次施礼:
“万大家尽可任意施为,只是小人断不敢再建言。”
“哈哈哈哈!”
万春闻言一挥手,命人将吴贵带下去,然后也起身说道,“咱家自打年少入宫起,也是一路坎坷前行,深知宽公公能有如此胆色实属不易。既然宽公公能秉持初心,那咱家也不强求,毕竟前路漫长。不过,方才你我二人的交心之语切不可外传,以免徒生事端。”
“自然,还要谢过万大家以实相待。”
曾宽答应着,忽然眸光一闪说道,“不过,小人尚有一事想要请教万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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