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公公但说便是。”

万春眸子一动欣然答道。

“小人当初在入宫净身之时曾昏厥过半日,醒来后却发觉有些事情已然记不清楚了。敢问,小人是被何人安排去的尚膳监?不知内侍监这里可有备案记录可查?”

这些时日以来,曾宽对自己原身的种种遭遇思虑甚多。

父母因何暴毙?自己又因何被带把送入宫中?这些疑惑日日困扰着他,所以便想趁此机会看看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迹。

“竟有此事?”

万春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宽公公有所不知,这宫中用人自然是由内侍监负责收用、调派,不过偶尔也有例外。比如各个监署有时也会自行在宫外招募合适的人选以备不足,过后也只需在内侍监报备,待通过审查后登记在册即可。咱家倒是留意过档案,宽公公便是此种情况。”

“哦?那再有劳万大家,是何人将小人报备到内侍监的?”

曾宽再问。

“这自然是由尚膳监的监丞初步拟定人选,再由庞衡庞公公签章报送了。”

万春倒是知无不言。

“如此便多谢了,万大家解惑之情小人铭记于心。”

曾宽又是躬身一礼。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日后大家便是同僚,宽公公但有所需,可尽管开口。”

说到这里,万春话头一转,“不过这宫城之中水深得很,宽公公只有一腔热血怕是难以兼顾首尾。”

“多谢万大家好言提醒。小人胸无大志,更不求闻达,只想于这盛世之中苟全性命而已。”

曾宽说罢忽然脸色微沉,“倘若这点小小的愿望也会碍着贵人眼的话,那曾宽倒是不介意为谁拼上这条烂命。”

“哈哈!说得好,咱家拭目以待。”

万春赞叹一声,“今日天色已晚,想必御厨房那边也早已开始忙碌,宫内规矩甚多,咱家便不多留宽公公了。”

“多有叨扰,告辞。”

曾宽一拱手,出了偏厅之后径直向监署外走去。

万春看着曾宽的背影思虑了片刻,随后挥手招来之前那个小太监,并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太监得到授意之后,俯首疾行而去。

“曾宽,咱家也是受人之托,是福是祸便由你自己去消受吧。”

万春叹了一声,转身而去。

……

御厨房。

曾宽从内侍监赶回来的时候,已快过酉时,宫中虽还没有掌灯,不过想必这晚膳早已用罢。

平日这个时候,太监婢女们都会有说有笑地忙些膳后事宜,氛围也颇是轻松闲适,可今日却大有不同。

曾宽远远地便看到这御厨房门口不知为何排起了一条长龙,待走近一看倒是隐约有一两个脸熟的面孔,他们这些人都是伺候着后宫贵人们太监婢女。

这条长龙中排在前面的几人还有把凳子能坐,后面的几十人都只是站着,并不时地抻长脖子观瞧,神情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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