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后来呢？”

“嗐，也是我贪心，其实我一直知道爱心诊所有两个白毛怪，因为晚上的时候，白毛怪会从停车场后面，靠近我店子的一个冷库里钻出来透风。我既然不小心杀了一个，就诱杀了第二个。可是还是不够，后来杀了何三娃，他并不是白毛怪，身上也有奇异的蘑菇香味。我当时还以为只有人身上才会有那样的味道。”

“后来你杀了那个小姑娘朵朵却发现人身上的味道其实是最血腥的。”

“是啊！要不然那天我也不会探头出来看。”

“继续说你做人肉包子的事。”

“嗯，如您所说，确实肉量有限，我也不能总杀人，所以是准备放弃了的。我就想着老老实实的做早餐。可是有一个找何三娃的人突然来到我店里，说是为了感谢我把何三娃给解决了，免了他的后顾之忧，就给了我一种调料，没有任何包装，说是一种秘方。就是猪肉，鸭肉用了那种调料，也变得喷香。而且是一种很鲜，很鲜的香气。”

“给你调料的人你能联系的上吗？”

“我可以告诉你们他长什么样，联系就没办法。都是他定时把调料给我送过来的。”

根据胡强的描述，吕科长找人绘制了给调料人的画像。吕科长仔细辨认，却越看越像利宁生物制药的杨总。

郑和平这边找到了胡强所说的爱心诊所到停车场的密道。但是郑和平想到在闪电娘娘庙遭遇的一切，也没敢贸贸然的直接闯密道，而是联系了梅贻斓和吕科长。

梅贻斓现场观察了一下，还是领头下了密道。郑和平，吕科长，还有沈同泽都下去了，为防止意外，郑和平还是让钱多乐守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

顺着密道往下走，感觉到阴暗潮湿。无一例外的幽暗灯光，只能勉强就着光照看脚下的路。这密道设计的非常奇怪，不过十几米就设计了一道门，还都是钢化玻璃门，密封性还是很好。

郑和平不由好奇的问：“梅教授，为什么这些个地方都把灯光调那么暗？”

“因为感染了那种病毒就是畏光。尤其害怕被紫外线照射。所以只能生活在幽暗潮湿的地下。”

“会传染吗？”郑和平想起吕科长形容自己被救上来的时候就像个腐烂的紫茄子心有余悸。

“还不知道。我得仔细检查一下才知道。”

梅贻斓这话一出，吕科长，郑和平，沈同泽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大约腐烂紫茄子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这三人同时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这三人都是做公安的，生死是不惧，但也得分是怎么死。与歹徒搏斗壮烈牺牲那是死的光荣，查案过程莫名其妙的感染病毒变成一个紫色的烂茄子死，太不值，也没尊严，也不光彩。

梅贻斓似乎像是没有注意到那三人停住脚步一般，还是继续的往里走。

郑和平，吕科长，沈同泽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还是亦步亦趋，一个接一个的跟在梅贻斓身后。

这地下的密道也不知道挖了多久才形成现在的规模，走了一百米了还只是个通道。但是明明这个密道出口离爱心诊所的直线距离也不过五十几米。

越往里走，越能闻见一种腐臭呛鼻的味道。比那咸鱼烂肉欧过后的味道还难闻上几分。郑和平他们都有些想打退堂鼓了。实在太臭，像吕科长见过腐烂尸体的人都觉的闻到这味道想吐。

可能是有人到来的原因，在又一次打开门之后，从里面飞出来许多的绿头苍蝇，一个个异常肥大，飞起来都显得很笨拙的样子。

郑和平看见苍蝇心中就生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心说，这里头不会有死尸吧？这粉丫丫包子铺老板被抓，李乾元死去已经一个月了，这里头若是有尸体，这么热的天，简直不敢想象。

还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总算把有一道道门的通道走完之后，进入了一个圆形的大厅，光线依旧很黯淡，但是也还可以看得见大厅的全貌。整个大厅的墙面是一扇又一扇的门挨着门。整个大厅没有装饰，只是在大厅当中放了一口水晶棺材。

他们正想往大厅里面走，却听梅贻斓在先头说了声：“慢着，你们看看地面上流着什么东西？”

大厅的地上流满了墨绿色恶臭的液体，那些液体里拱着一条条白白胖胖的蛆。仔细再辨认一下，这些液体好像是从其中的几道门的门缝中流淌出来的。

见状，郑和平的头都快炸了，本来这地下室通风不好，恶臭难闻，这还无从下脚的感觉。他看了看吕科长，又看了看沈同泽都是一脸的抗拒。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梅教授，我觉得是不是先把那几扇门先打开啊？”

“恩，你们去开门，我研究一下这个水晶棺。”梅贻斓应声说。

门打开后，可以一目了然的看见一张床，床上只剩下一具白骨和满屋子的苍蝇。

郑和平虽说是吃的公安这碗饭，可是在这样恶臭的环境下看见变成白骨的尸首还是头一遭。这里面呆了这么久，他也是实在没法继续。于是，他想说服梅贻斓一块先出去，一会叫法医来鉴定下尸体的主人。

梅贻斓却好像忘记这环境的恶臭般，鼓捣那水晶棺材可是起劲。郑和平凑近一看，我的个妈呀，水晶棺材里面养了俩条黑色的曼巴蛇和吸血白蝙蝠。但是看那情形，蛇和蝙蝠都是奄奄一息了。

“梅教授，那蛇可是有剧毒的，你是准备放出来吗？我们可都没有捉蛇的本领呀！”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水晶棺材的通风换气口在那里？它们是靠什么存活的？”

梅贻斓这一发问，郑和平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这毕竟也还是动物，得靠氧气才能生活。

可梅贻斓问完之后，也没再鼓捣水晶棺材，而是把每扇门都推开看了看，最终又回到了停放水晶棺材的地方。然后，他猛地把水晶棺材的盖子给推开了。

这一举动，吓得郑和平拔腿就跑，一旁吕科长和沈同泽也不假思索的跟着郑和平跑。

水晶棺材的盖子打开后，蛇和蝙蝠竟然到了支撑水晶棺材的箱子里去了。梅贻斓接着把水晶棺材的盖子又给盖上了，蛇和蝙蝠竟然又从箱子里升起来，回到水晶棺材里。

梅贻斓见状拧着的眉头松开了，他把胳膊从水晶棺材侧面一个圆孔中给伸了进去，果然，蛇和蝙蝠都是障眼法，他触摸到了一个旋钮，毫不犹豫的顺时针旋转开来，可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又顺时针的旋转了一圈，还是没反应，于是他又试着向下按，也不奏效，他又往外拔，还是没反应。

他心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他下意识的把那旋钮往下按着，无意识的顺时针拧了两下，貌似也没什么反应，正在疑惑的时候，听见郑和平在喊：“梅教授，你动了什么开关，我们被困在通道里了。”

原来刚才郑和平他们看见蛇后条件反应，一股脑的都跑了，结果梅贻斓动的水晶棺材开关误把玻璃门给锁了。

梅贻斓只好又各种方法旋动按钮，却不奏效，郑和平他们依旧被关在通道里，而自己却被锁在这恶臭的大厅里没办法出去。

无奈之下，梅贻斓只好一扇门一扇门的查看，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开关或暗道之类的。没想到还真有，其中一扇门里的床给翻了个个，露出来台阶。他一看，想都没想，就给钻进去了，结果，这台阶上也有机关，感受到重量后，直接又把床给恢复原样了。

郑和平他们三一起被困在通道中，想尽办法想把玻璃门砸碎，弄开都未果。在精疲力竭是，郑和平突然想到留在出口的钱多乐，这时才反应过来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然而不幸的是，并没有，看来，装修这地道的时候，有装屏蔽信号的装置。于是，这三人只能祈求钱多乐能机灵点，早点发现事情不对，去搬救兵。

话说这钱多乐不愧为老公安，在那密道口守了一会，就开始关心停车场的摄像头，观察这摄像头有没有视觉死角。还顺便行职务之便，去调取了停车场一个月前的的摄像资料。

只是，他做完这些事情后，完全没有郑和平的消息，电话也完全不通，凭着这么多年的经验，他试着下密道，却发现里头的钢化玻璃门都是紧闭的。

钱多乐直觉上发现事情不妙，他赶紧联系冬羽，让冬羽找北迪公安局吕科长的人，拿上破拆工具，一起到这建国路粉丫丫包子铺背后停车场来。

郑和平，沈同泽，吕科长被解救出来后，全身恶臭，各自都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嫌弃。只是，搜了一圈，就是没发现梅贻斓。

法医取了那四名死者的遗骸，回去做了DNA数据库比对。可惜并没有什么结果，只剩下森森白骨，只能在失踪人口里做再次查找。

郑和平他们联合消防，快把那个大厅掘地三尺，每一扇们后面也破拆，就是没找到梅贻斓的踪影。

郑和平心想，见鬼了，明明看见梅贻斓在大厅鼓捣那水晶棺材，可自己把水晶棺材都给端了，也没看见人。这梅贻斓还能遁地不成。

钱多乐在停车场找到的监控录像还是很有用，通过李乾元出事的那几日的停车场的监控录像资料，结合发现李乾元尸体的西郊公园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视频资料比对，很快就锁定了一辆银灰色的大众朗逸。在吕科长带领的刑侦队的协助下，顺利的找到了那辆大众朗逸的主人，也通过那个司机摸到了胡强供出的那个给他调料的人。

通过大众朗逸的主人李某和上线钱某，线索直指利宁生物制药。吕科长动作迅速，联合市场监督管理局，安监部门，环保部门把利宁生物制药给翻了个底朝天。

这日子过得也快，一晃就七天过去了。郑和平觉得孔韫见到自己那模样都快要把自己撕碎给吃了。可是，郑和平自己也着急呀，他都快把停车场的地下给挖成一个地下宫殿了，无奈何没有梅贻斓的半点线索。

从前地下的那些通道，统统给回填埋了。郑和平十分纳闷，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多的土方，难道说是土行孙给背过来的吗？没有看见任何施工的地方呀！等等，施工，郑和平好像记得建国路十字路口在建高层。

于是，郑和平迅速带上沈同泽和钱多乐去往那个工地，孔韫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任郑和平如何解说办案的规矩都没有半点用。

但是，事后，郑和平才知道带着孔韫还真的起了大的作用。他们去了施工的那个建筑工地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可用信息，唯独孔韫在建筑工地兜兜转转发现了施工作业废弃的旧机井。非要下井查看，还真的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梅贻斓。

郑和平当时还惊异于孔韫异常敏锐的直觉，可后面才知道孔韫在梅贻斓身上安装了定位仪。

梅贻斓昏迷了三天才转醒，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利宁生物制药的化验室。

郑和平看着还很虚弱的梅贻斓本能的拒绝，可无奈何梅贻斓非常坚持，只得同意孔韫陪着他和自己一道去了利宁生物制药。

此时的利宁生物制药厂的董事长兼法人张利宁已经被控制起来，总经理，技术总监，财务总监，化验室主任，生产厂长也都被限制出行，原地等待传询。整个厂区都已经停下生产，除了门卫，清洁工，职工食堂的大师傅，帮厨等以外的其他生产职工及文员，销售等都被要求回宿舍休息等复工消息。

郑和平和梅贻斓，孔韫随着战战兢兢的利宁生物制药厂的化验，检验室的主任去了利宁生物制药厂的化验室。他们的化验室设计的极为合理，通风设施良好，温控设施也很好，灯光明亮，都是嵌入式，还有独立的洁净室和隔离系统，也配备了试验准备区，样品接收和存贮区，培养室，污染物处理区。标识也很显眼。偌大的化验室现在虽然没人上班，可依旧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所有的药品，试剂摆放的规规矩矩，洁具也被仔细的清洗干净，放在该放的位置。

郑和平一行人按要求脱衣，洗手消毒，更换成无菌手套，鞋，无菌内服，无菌外服。这才进入了利宁生物制药厂化验室的无菌区。

郑和平看了下门上的标志，无菌检查室，微生物调度室，抗生素微生物检定，阳性对照试验室，完全不懂。他瞟了一眼梅贻斓。他很认真的进了每一个检查室，调度室。还对每个检查室，实验室里的东西仔细检查。

郑和平对那些东西一窍不通，只是跟着看个热闹。只是，他的整体感观，这个试验室的东西可真新，就好像才换过的一般。但是，对此，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这里是制药厂，干净崭新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