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每次做饭时一样,花神坐在厨房的餐桌边,看着张若水来回忙碌。她那张略嫌清冷的脸,在厨房的火光映照下,似乎也多了些许人间烟火气。
很快,张若水捧着大瓷碗放在桌子中央,又拿出两个小碗,先给花神姐姐挑了一碗面,在最上面放一颗煎到金黄的鸡蛋,推到她面前,“家里没什么可吃的东西了,将就吃点吧。”
花神闻到空气中满是鸡蛋面暖融融的香气,看到张若水热得微红的脸颊,突然感觉饿了。从张若水的手中拿过筷子,夹起煎蛋,咬了一口。“嗯,好吃。”
不同于用灵体吸收食物的味道,咀嚼和吞咽能给她带来更真实的感觉。
张若水很快反应过来,又起身去拿了一双筷子,自己挑了一碗面开始吃。混合着面条,咽下一种难言的快乐,花神姐姐能够吃东西了,明天应该给她准备个丰盛的食物。
吃过了晚饭,花神并没有让张若水去休息,除了在饭桌上花神是温柔的,到了要教张若水修炼时,即便她已经奔波劳累了好几天,花神依旧严格要求她在睡觉之前打坐修炼一周天。
张若水不敢违逆花神姐姐的吩咐,可她坐在床上就昏昏欲睡,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好不可怜的样子。
花神却不像张若水的师父那样,对她疏于管教。“前几天,在别人家中借宿,环境杂乱,让你荒废了几天的修行,如今回到神庙,必须要把前几日的功课补救起来。”
道理她都懂,可她做不到呀。张若水依旧无精打采的坐在床上,思绪越加向着梦境里滑去,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收束精神,入定修炼。
突然,一双带着凉气的手扶正了她的脸颊,揉着她的太阳穴,清冷的气息直冲灵台,她头脑突然清明起来。
花神姐姐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跟我念。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一段经文,含着特别的声韵念出来,张若水很快清醒过来,一呼一吸间,灵力从丹田涌出,按照既定的路线运行全身。
入定之后,时间便过得飞快,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次日清晨,外间有鸟儿叽叽喳喳啼鸣的声音。呼吸着早晨清甜的空气,她伸了伸懒腰,打坐入定一个晚上,竟然没有腰酸背痛的感觉,甚至感到神清气爽。
早饭是在外面叫的两碗馄饨,鲜肉馄饨,皮薄馅大,加上秘制高汤,是县里的老字号,又是老街坊,张若水隔三差五就要去他家吃一顿。
早上可以随便打发,中午饭却不能轻忽,昨天看到花神姐姐能吃到东西了,她就决定要给花神姐姐做一顿好饭。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却不能不履行承诺。
昨晚花神姐姐还帮她修炼来着。
县城不是每天都赶集,但是想要买到新鲜的食物却不难,至少卖猪肉的屠户每天都开门做生意。张若水去鲜肉馄饨家送还碗筷后,又往西边走了两条巷子,去贾家买肉。
花神宫离贾家的肉铺子最近,张道姑活着的时候,常指使张若水去贾家铺子买肉。
所以贾家的伙计跟张若水也很熟了,见到她就哭丧着脸说,“仙姑来的真不巧,我们家掌柜的昨天下午去乡下收猪,今天早上一直没回来。内掌柜的派人去找,也没找到,仙姑还是去别家铺子买肉吧,今天店里实在忙不过来,真是对不起你了。”
虽然买不到肉,兴许还有寻人的生意可做,张若水刚想问一句,贾家的女人走出来,喝骂了伙计一声,“关门了,别跟闲人胡说八道。”。
张若水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走了,刚走出屠户铺子,就遇到了进城来给她送菜的葛强。
不赶集的时候,葛强是不卖菜的,他今天特意进城来,就是为了给张若水送菜。因为前两天没遇到她,葛强心存愧疚,除了自家种的蔬菜,还到田里摸了一些新鲜的菱角和莲藕来送给张若水。
谈话间,张若水提起她出门是为了买肉和贾屠户失踪的事情。
葛强铁青着脸说,“有件事情,仙姑也许不知道,我前几天打听到,贾家的婆娘和我前妻一样,都跟那个开赌场的鲍三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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