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六年,紫禁城。

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顶,金銮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大殿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个约十岁的孩子,头顶朝冠,身穿龙袍。虽年幼,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仿佛是帝王生下来就该有的气质。

他恭默守静的听着珠帘后面的圣母皇太后与殿下大臣们相互交谈的朝政大事,时而蹙眉,时而侧目,将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无遗。

“咳...”珠帘后的慈安太后干咳了一声,有意提醒坐在龙椅上的小皇上。

皇上侧了侧脸,见慈安太后身边的章嬷嬷端过来一杯水,小声的说道:“太后娘娘,喝口茶润润。”慈安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便将杯子递给了章嬷嬷。

慈安对皇上的暗示提醒怎能逃过慈禧的双眼,她淡淡的说道:“姐姐当心身子,要是不舒服便先回去。”

慈安闻言内心惊恐,脸上毫无波澜,笑着说道:“多谢妹妹体贴关怀,姐姐身子没事,就是这刚入秋,有些老毛病,不打紧的,还是朝堂大事重要。”

慈禧微笑颔首,转头看向殿下大臣。

“众卿可还有事禀奏?”慈禧缓缓地开口,声音听上去虽轻声漫语,但却铿锵有力,让人听着就不寒而栗。

众臣低头俯身,鸦雀无声,静等着慈禧太后再发话。

“臣有本启奏!”

说话之人正是人称“铁笔御史”的邓承修,此人敢大胆进谏,弹劾权贵,痛陈利弊,敢于维护国家利益。

慈禧抬眼循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御史邓大人,看来他是又要弹劾哪位了。微微开口对他问道:“邓卿有何事启奏?”

邓承修大步跨出人群,放下衣袖,快速的拍了两下,略掀起长袍跪在大殿前,俯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皇上,太后娘娘,臣参户部侍郎他他拉长叙与山西藩司何葆亨结亲。”

众臣闻言交头接耳面面相觑,他他拉长叙大惊失色,瞟了一眼跪在大殿上的邓承修,一脸愕然!实在不明白这桩婚事何以被御史拿到朝堂上弹劾。他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同僚,不解,实在纳闷!

“卿为何要参他二人结亲?”慈禧悠悠的问。

“因他二人将圣祖宾天的日子定为儿女大喜之日,照例国忌连作乐都不准,何况缔结联姻?”他有理有据,声音越说越大,仿佛声音越大道理越真似的。

长叙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的次女,前些日子定的大喜之日正巧撞上圣祖宾天的日子,顿时后悔莫及,奈何为时已晚,只盼太后不要降罪家中族人。

慈禧略微点点头,凌厉的双眼看向户部侍郎他他拉长叙,问道:“他他拉长叙此事可是属实?”

长叙连忙小跑出来,拍拍衣袖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回皇上,太后娘娘,确有此事,因家中夫人与人说媒,定下小女与何公子的日子,却不想冲撞了圣祖。臣有罪,请皇上和二位太后娘娘念臣多年不曾有过,免责家中儿女,臣即刻便将小女的婚期另择他日。”

慈禧略思了一会,缓缓说道:“既如此,那就另择他日吧!大喜的日子哀家也不想多添不悦,不过......”

她顿了顿,又道:“即是冲撞圣祖,此风不可长。念在你他他拉家几代忠良,便从轻发落。即日起革去他他拉长叙户部侍郎一职,革去何葆亨山西藩司一职。”慈禧眼中扫过一道尖锐犀利的光。

让同坐在珠帘后面的妹妹慈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长叙闻言立刻趴在地上磕头谢恩:“谢皇上,谢二位太后娘娘!”

“好了,哀家也乏了。”慈禧说道,便没再开口,只等着身边的小李子开口。李莲英高声喊道:“有本起奏,无本退朝。”

众臣闻声跪下齐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叙跪在大殿瑟瑟发抖,等到皇上和太后离开大殿后才缓缓起身。一个踉跄没起稳,差点摔倒,幸而旁边一位同僚扶了自己一把。他忙站稳,转身,抱拳,说道:“多谢尚书大人!”

“长叙无须多礼,还是速速回去家中,好安排家中老小。”尚书大人小声的提醒他。他后退一步,俯身抱拳,道:“多谢相告!”尚书抱拳还礼,随他一起走出大殿。

长叙匆忙赶回家中,将自己被罢官的事情告诉家中老小。并着手安排一家老小的去向,生怕慈禧太后反悔降罪连累了家中亲人。“老爷,这要如何是好,钰宁的婚事不会就此作罢吧?”他他拉夫人担忧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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